显而易见,百晓堂不仅查到了北境三州商路,还查到了四顾门和李相夷。
啧,怪不得和琅琊阁齐名。
千金台的屋顶被剑气掀翻的刹那,满座宾客四散奔逃。
萧楚河手中折扇"唰"地展开,扇骨间寒光闪烁,竟藏了一把剑刃!
他足尖一点,身形如鹤掠起,折扇横扫,钉影如雨,直逼李相夷面门。
"李门主,偷听别人未婚夫妻说话,可不是君子所为。"
李相夷冷笑,少师剑挽出九朵剑花,剑气如虹,将透骨钉尽数击落。
"萧楚河,你找死!"
剑光如雪,映着萧楚河含笑的眉眼,他竟不避不退,折扇一合,迎着剑锋直点李相夷手腕要穴——竟是搏命的打法!
"砰!"
两股内力相撞,气浪炸开,千金台的红木梁柱"咔嚓"断裂,整座楼阁摇摇欲坠。
萧景月仍坐在原地,慢条斯理地饮茶,仿佛对这场因她而起的厮杀毫不在意。
"李相夷。"
她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交战的二人同时一顿,
"你若拆了千金台,今晚便去睡大街。"
萧楚河趁机折扇一划,在李相夷袖口割开一道裂痕,笑道:"夫人说得对。"
李相夷眼底戾气骤盛,剑势陡然凌厉,招招直取萧楚河要害!
"谁是你夫人?!"
萧楚河边退边笑:"迟早的事。"
二人从千金台一路打到朱雀街,剑气纵横,所过之处屋瓦翻飞,百姓纷纷躲避。
天启城的巡防营赶来,却见国师齐天尘站在高处,捋须轻笑:"年轻人切磋,不必阻拦。"
最终,这场架以李相夷一剑挑飞萧楚河的发冠,而萧楚河的折扇抵在李相夷后心为平局收场。
萧景月站在四方馆的楼阁上,望着远处烟尘中走来的二人,轻叹一声:"幼稚。"
转身时,她唇角却微微扬起。
——这局棋,越来越有趣了。
*
四方馆的雕花门被"砰"地踢开时,萧景月正在煮茶。
青瓷壶嘴腾起袅袅白雾,映得她眉眼如画。
"进来要敲门。"她头也不抬地说。
萧楚河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:"夫人,我……"
话音未落,一柄长剑横在他颈前。李相夷不知何时已站在屏风旁,少师剑寒光凛凛。
"谁准你进来的?"
萧楚河挑眉,指尖轻轻推开剑锋:"李门主,这是本殿下未婚妻的闺房,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吧?"
"未婚妻?"李相夷冷笑,"圣旨赐婚而已,她承认了吗?"
萧景月终于抬眸,素手执起茶壶,给两个空杯都斟满:"要打架出去打,别碰坏我的茶具。"
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她。
"景月,跟我回四顾门。"李相夷剑尖仍指着萧楚河,目光却灼灼地看着她,"这桩婚事,我帮你退了。"
萧楚河嗤笑一声,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:"李门主好大的口气,连我父皇的旨意都敢违抗?"
"够了。"萧景月放下茶壶,瓷器与木案相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缓步走到二人中间,先是将萧楚河手中的圣旨慢慢卷好,塞回他袖中;又抬手按下李相夷的剑,指尖在他腕间轻轻一抚。
"要留下可以。"她转身走向内室,素白的衣袂扫过门槛,"谁先泡好我今晨采的雪芽,谁就进来。"
两个男人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茶案。
"砰!"
茶壶被两股内力震得粉碎。
萧景月在内室听着外间"叮铃咣当"的动静,唇角微勾。她取出枕下的匕首,轻轻擦拭——那锋刃上映出的,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眼。
"闹吧。"她低语,"等你们知道我的真正目的..."
窗外,一只信鸽掠过月色,飞向大梁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