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昙挑眉："上来吧。不过别说我没提醒，这屋顶可不结实。"
蓝曦臣轻轻一跃，落在她身旁三尺处，衣袂飘飘，不染尘埃。
温昙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，清冷矜贵，一如其人。
"你想奏什么？"她问。
"《清心普善咒》如何？仙子心绪不宁，此曲可安神。"
温昙嗤笑："你们蓝氏就喜欢这些死板的曲子。不如......"她眼珠一转，"我教你一首我们岐山的民谣？"
不等蓝曦臣回应，她已吹响笛子。
这是一首欢快的小调，描绘山间少女采药的场景。
蓝曦臣听了一会儿，以箫声相和。
曲至半途，温昙突然变调，转为一段哀婉旋律。
蓝曦臣的箫声随之变化，完美契合。
"你居然能跟上？"温昙惊讶地停下，"这曲子是我自创的，从没教过别人。"
蓝曦臣微笑："音乐之道，贵在知心。仙子虽未言明，但曲中情感清晰可辨。"
温昙沉默片刻，低声道："这首曲子......叫《囚凤》。写的是我。"
她抬头望向岐山方向，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脆弱："人人都道温家大小姐天纵奇才，却不知......我不过是只被锁在金笼里的凤凰。父亲看重我的天赋，却不容我有自己的想法。"
蓝曦臣静静聆听，没有打断。
"六岁结丹，十岁筑基，十五岁金丹后期......"温昙自嘲地笑了笑，"可那又如何？我连救几个无辜修士都要偷偷摸摸。今日听学，看到那些蓝氏弟子天真烂漫的样子，我......"
她突然住口，警惕地看向蓝曦臣："你不会去告密吧？"
蓝曦臣摇头："曦臣岂是那等小人。事实上......"他犹豫了一下，"我早知仙子暗中救助各派修士之事。"
温昙瞳孔一缩，手已按在剑柄上："你如何得知？"
"三个月前，一名被仙子救出的蓝氏弟子回到云深不知处。他虽未透露恩人姓名，但描述的特征......与仙子吻合。"蓝曦臣诚恳道，"曦臣一直想找机会道谢。"
温昙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："所以......你早知我来者不善，却还......"
"我相信仙子的为人。"蓝曦臣的声音如春风拂面，"况且，若仙子真有恶意，以你的修为，云深不知处早已......"
"别太高看我。"温昙苦笑，"我虽不满父亲所为，但终究姓温。若他真要攻打蓝氏，我......"
她说不下去了。
月光下，一滴晶莹泪珠划过脸颊。
蓝曦臣鬼使神差地伸手，轻轻拭去那滴泪。
两人同时一震，四目相对，时间仿佛静止。
"抱歉。"蓝曦臣急忙缩回手。
温昙却笑了："蓝涣，你真是个怪人。明明知道我是温家的人，却还......"
"温家是温家，仙子是仙子。"蓝曦臣认真道。
夜风拂过，吹动两人的发丝。在这静谧的月光下，身份与立场的隔阂似乎暂时消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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