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时将至，温老婆婆前来提醒："宗主，该饮合卺酒了。"
温昙突然紧张得同手同脚，酒杯差点脱手。
蓝曦臣适时接过，指尖相触时，她发现他的掌心也微微沁汗。
在众人善意的哄笑中，两人离席前往洞房。
走过长廊时，温昙忽然停下："蓝涣，你看。"
她指向夜空。
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，而最亮的两颗恰好悬在洞房正上方，一赤一蓝，交相辉映。
"吉兆。"蓝曦臣柔声道，指尖与她十指相扣，"就像我们。"
洞房设在重修后的昭阳殿。
殿内红烛高烧，锦被上绣着凤凰花图。
合卺酒早已备好，两只玉杯用红绳相连，杯中酒液映着烛光，宛如流动的琥珀。
温昙站在婚床前，突然手足无措起来。
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温宗主，此刻像个第一次拿剑的学徒，
向来从容的泽芜君，也局促得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。
"那个......先喝酒？"温昙声音发紧。
"好。"蓝曦臣的嗓音比平日低沉。
两人各执一杯，手臂交缠。
酒液入喉，比宴席上的任何美酒都要醇厚。
温昙这才发现，酒中竟融入了她最爱的北境雪蜜味道。
"你连这个都记得......"她喃喃道。
放下酒杯，两人相对而坐，红烛噼啪作响。
温昙深吸一口气，伸手为蓝曦臣取下头上的玉冠。
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小时候给受伤的雀儿顺毛——同样的小心翼翼，同样的满心怜爱。
"我......我帮你更衣？"
她声音越来越小。
蓝曦臣却按住她的手："等等。"
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匣，"先看这个。"
匣中是一对白玉戒指，戒面雕刻着缠绕的龙凤，龙目与凤睛分别镶嵌着蓝宝石与红宝石。
"我亲手雕的。"蓝曦臣耳根通红，"可能不太精细......"
温昙直接扑进他怀里，撞得两人倒在锦被上。
蓝曦臣轻笑出声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，黑发垂落，与她的黑发交织在枕上。
"蓝涣......"温昙抚上他的脸颊，"你真的不后悔？入赘温氏，放弃蓝家......"
"嘘。"蓝曦臣以指抵住她的唇，"云深不知处有忘机。而这里......"他轻吻她眉心，"有我的全世界。"
红烛渐短，纱帐轻摇。
两颗明星在夜空中愈发闪亮，这正是——金风玉露一相逢，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*
次日巳时，阳光透过红纱窗棂洒在婚床上。
温昙先醒过来，发现自己的手臂正搭在蓝曦臣腰间，而对方的黑发铺了满枕，有几缕还缠在她的指间。
她小心翼翼地想抽身，却惊醒了枕边人。
"早......阿昙。"蓝曦臣睡眼惺忪的样子罕见地稚气，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，那声"阿昙"叫得自然又亲昵。
温昙脸色微红，突然，好似想起什么，猛地坐起："糟了！今日还要接受各家道贺！"
蓝曦臣不紧不慢地将她拉回怀中："不急，忘机和魏婴会先应付着。"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