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了解你。”他说，“你喜欢温暖的地方。”
贺峻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，手指慢慢收紧。
严浩翔站在他身边，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下降。
“她想约你去哪？”周若雪问。
“老地方。”贺峻霖冷笑，“她知道我会去。”
“可这是陷阱。”张然皱眉，“她不可能只有这点筹码。”
贺峻霖没说话，只是转身走向玄关，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。
“你现在就去？”李辰问。
贺峻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。
“越拖对她越有利。”他说，“她巴不得我犹豫。”
严浩翔看着他，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他说。
贺峻霖摇头：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严浩翔声音提高了些。
贺峻霖走过去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：“我不可能一边和她周旋，一边还要分心照顾你的情绪。”
严浩翔愣住。
“这不是你的战场。”贺峻霖轻声说，“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“我需要你在这儿，替我看着我妈留下的家。”
严浩翔咬紧嘴唇。
他知道贺峻霖说得对，可胸口那股闷气怎么都散不去。
“至少告诉我，你要怎么应对她？”他问。
贺峻霖笑了笑，笑容却冷得像月光。
“她不是想谈我妈的事吗？”他说，“那我就陪她谈谈。”
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周若雪的助理小跑进来，脸色发白。
“林思妍刚刚更新了动态。”她把手机递过来。
屏幕上，是林思妍最新发布的视频。
她坐在钢琴前，手指轻轻抚过琴键。
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。”她说，“但我希望你能听听我妈当年写的这封信。”
画面切换，一张泛黄的信纸出现在镜头前。
字迹陌生，笔锋凌厉。
“贺峻霖，我不是你亲生母亲。”
几个字像一把刀，劈进房间的寂静里。
严浩翔猛地抬头。
贺峻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，但指节已经泛白。
“她疯了。”张然低声说。
“不。”贺峻霖开口，“她在赌。”
“赌什么？”李辰问。
“赌我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妈临终前那句话。”贺峻霖目光沉静，“她说，‘不管你做什么选择，妈妈都会支持你’。”
严浩翔忽然明白。
“她以为你妈知道你的事。”他说，“她以为这能成为她的筹码。”
“可她错了。”贺峻霖低头看他，“我妈早就给了我答案。”
严浩翔看着他，眼眶又红了。
“那你现在就去？”他问。
贺峻霖点头，已经走到门口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他说。
严浩翔没拦他。
他只是看着他走出门，看着夜风卷起他衣角，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口。
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。
风铃还在响，叮叮当当，像是某种催促。
严浩翔低头看着桌上那封信，指尖轻轻抚过“爱你的妈妈”几个字。
他知道贺峻霖不会输。
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。
担心那场见面，会揭开什么他们都没准备好的真相。
\[未完待续\]贺峻霖站在楼下，夜风卷起他衣角。手机屏幕还亮着，林思妍最后那句话像钉子一样扎在视网膜上。
“贺峻霖，我不是你亲生母亲。”
他把手机塞进裤袋，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——是之前严浩翔偷偷塞给他的钥匙。那把钥匙带着体温，现在却冷得像块石头。
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，树影在地上晃动，像是无数只手在抓人。
贺峻霖上了车，引擎启动的瞬间，后视镜里映出阳台角落。严浩翔还站在那里，手里攥着那封信。楼下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，像是催促，又像是挽留。
他没有回头。
林思妍选的地方是城郊的老琴房。二十年前这里曾是个音乐学院，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。空荡荡的楼体像具骷髅，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。
停车场里只有她的车。车灯亮着，照出一片苍白的光。
贺峻霖下车时，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回响。门没锁，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琴房里飘着一股霉味，混合着潮湿的木头气息。月光从破碎的玻璃顶漏下来，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林思妍坐在钢琴前，穿着那条白裙子。裙摆铺开，像一朵将要凋谢的花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没转身。
贺峻霖站在门口，没有靠近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他问。
林思妍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，弹了一个音符。
“你妈妈临终前，是不是告诉你什么？”她终于转过身，眼神里藏着什么，“关于你的身世？”
贺峻霖看着她，目光平静。
“我妈告诉我，不管我做什么选择，她都会支持我。”他说，“这就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”
林思妍的眼神变了。
“可她不是你亲生母亲。”她说，“你知道吗？她是第三者，是你父亲的情人。”
贺峻霖的表情没变。
“然后呢？”他问。
“你不在乎？”林思妍声音发颤，“你不在乎自己是私生子？不在乎你妈妈骗了你一辈子？”
贺峻霖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你在乎这些，是因为你觉得这样能伤到我。”他说，“但你错了。”
林思妍猛地站起来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”她咬牙，“你以为我没查过？你妈妈当年怀了孕，逼你父亲离婚。可你父亲不肯，她就带着孩子离开了。”
她喘了口气，声音颤抖。
“她不是病死的。”她说，“她是自杀。”
贺峻霖站在原地，像一尊雕像。
“她留下一封信。”林思妍从包里拿出一张纸，“上面写着，她对不起那个男人的妻子，对不起那个家的女儿……”
她举起那张纸，像是某种胜利的旗帜。
“你看，她连死都在后悔。”她说，“她后悔把你生下来。”
贺峻霖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让林思妍愣住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她问。
贺峻霖往前走了几步，直到站在她面前。
“我在笑你。”他说，“你为了找证据，居然去翻那些陈年旧账。”
林思妍皱眉：“这不是旧账，这是真相。”
“可你拿错信了。”贺峻霖伸手拿起那张纸，“这封信，是我妈写给你爸妻子的。”
林思妍脸色变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她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我妈不是第三者。”贺峻霖低声说，“她是我爸合法的妻子。你手上那封信，是我爸妻子留下的。”
林思妍后退一步。
“不可能。”她摇头，“你爸……”
“你爸当年抛弃了她们母子。”贺峻霖打断她，“但他后来想回来。我妈拒绝了。”
他看着她，眼神渐渐冷了下来。
“你爸临终前，想见我们一面。”他说，“但你拦下了。因为你怕他知道真相。”
林思妍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“我妈……”她声音发抖，“我妈说你们才是第三者……”
“可你爸的遗嘱里，只写了我和你妈的名字。”贺峻霖说，“你猜为什么？”
林思妍摇着头，像是不敢相信。
“因为他知道。”贺峻霖继续说，“他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。”
空气突然凝固。
林思妍瞪大眼睛，嘴唇微微颤抖。
“你撒谎。”她低声说。
“不信你可以去查。”贺峻霖把那封信递给她，“这封信，是你妈写的。她在信里承认，她不能生育，所以抱养了你。”
林思妍接过信，手在发抖。
“你爸知道这件事。”贺峻霖看着她，“所以他一直对你有愧疚。他想补偿你，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”
林思妍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“你为什么不早说？”她哽咽着问。
“因为我不想伤害你。”贺峻霖说，“可你已经决定要毁掉我妈留给我的一切。”
他转身走向门口。
“你妈不是坏人。”他说，“她只是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孩子。”
走到门口时，他停下脚步。
“你爸临终前，最遗憾的事。”他说，“是他没能亲自告诉你，你是被爱着的。”
门开了，夜风涌进来。
贺峻霖走出去，留下林思妍一个人，站在月光下，手里攥着那封信。
手机震动起来。
是严浩翔的信息。
“你在哪里？”
贺峻霖站在门口，看了很久那条信息。
然后他按下回复键：
“回家的路上。”
发送完，他抬头看天。
星星很亮，像小时候妈妈给他讲故事时窗外的灯光。
他忽然想起那封信里的话：
“不管你做什么选择，妈妈都会支持你。”
他笑了。
因为现在，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。
远处传来风铃的声音，像是家的方向在召唤。
他发动车子，朝那个方向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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