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怀瑾换好药出来时,见唐晓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地图,手指在加勒比海的位置敲得笃笃响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,在他脚边投下块菱形的光斑,洛基趴在窗外的草坪上,时不时抬头往屋里瞅,尾巴蔫蔫地扫着地面。
楚怀瑾还在生闷气?
楚怀瑾走过去,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,目光越过他落在地图上,
楚怀瑾在看什么?
唐晓翼头也没抬:
唐晓翼没什么。
指尖却停在了古巴岛附近,那里被红笔圈了个圈。
楚怀瑾没再追问,只是安静地坐着。客厅里很静,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,还有窗外洛基偶尔发出的低低呜咽。过了会儿,他忽然站起身:
楚怀瑾我去看看洛洛。
唐晓翼的动作猛地一顿,抬头时眼神里还带着没藏好的不悦:
唐晓翼让它待着。
楚怀瑾它刚才被你扔出去,该吓坏了。
楚怀瑾说着,已经拉开了门。
洛基立刻从草坪上弹起来,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,却没敢立刻进门,只是蹲在门口,眼巴巴地望着楚怀瑾,又偷偷瞟了眼沙发上的唐晓翼,那模样活像做错事的孩子。
楚怀瑾进来吧。
楚怀瑾侧身让它,顺手摸了摸它的头,
楚怀瑾别惹他了。
洛基低低“嗷”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蹭进屋里,贴着楚怀瑾的裤腿蹲下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唐晓翼看着这一幕,心里那点别扭又冒了出来。他“啪”地合上地图,站起身:
唐晓翼跟我来。
楚怀瑾挑眉:
楚怀瑾去哪?
唐晓翼阁楼。
唐晓翼头也不回地往楼梯走,
唐晓翼给你看样东西。
阁楼里堆满了旧物,阳光从老虎窗钻进来,照得浮尘在光柱里跳舞。唐晓翼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前蹲下,掀开盖子,从里面翻出个褪色的皮质相册。
唐晓翼这个。
他把相册递过去,语气有点不自然,
唐晓翼以前……拍的。
楚怀瑾接过相册,指尖拂过封面的磨损痕迹,翻开第一页——泛黄的照片上,两个少年站在船舷边,一个笑得张扬,另一个眉眼清冷,身后是翻涌的碧海。那个清冷的少年,眉眼间竟与他现在有几分模糊的相似。
楚怀瑾这是……
楚怀瑾的呼吸顿了顿。
唐晓翼你当年总说不喜欢拍照,这是我偷偷拍的。
唐晓翼的声音很轻,带着点怀念,
唐晓翼后来找不到你,就把相册锁起来了。
他走到楚怀瑾身后,下巴几乎要搁在他肩上,
唐晓翼现在看来,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我总能认出你。
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,楚怀瑾的指尖微微发颤,刚想合上相册,却被唐晓翼按住了手。
唐晓翼别躲。
唐晓翼的声音低哑,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,
唐晓翼楚怀瑾,看着我。
楚怀瑾缓缓抬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没有了平日的戏谑,只有滚烫的认真,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。
唐晓翼洛基可以喜欢你,
唐晓翼忽然说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,
唐晓翼但你只能是我的。
唐晓翼攥着楚怀瑾手腕的力道陡然收紧,指腹碾过他腕骨凸起的地方,带着滚烫的温度,几乎要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烙下红痕。
楚怀瑾唐晓翼,你……
楚怀瑾的话没说完,就被一股蛮力拽得转过身。后背撞在积灰的木箱上,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震得箱盖都颤了颤。他还没站稳,唐晓翼的身影已经压了上来,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,将他牢牢困在木箱与怀抱之间。
唐晓翼嘘——
唐晓翼的指尖按在他的唇上,眼神暗得像化不开的墨,
唐晓翼别说话。
下一秒,那只手猛地扣住他的后颈,迫使他仰头。唇被狠狠攫住的瞬间,楚怀瑾浑身一僵,肩胛的伤口被牵扯得火烧火燎,疼得他睫毛剧烈颤抖,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,模糊了视线。
唐晓翼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,舌尖撬开他的牙关,蛮横地卷走所有呼吸。他能尝到楚怀瑾唇上淡淡的药膏味,那是早上刚换的药,带着点微苦的清凉,却被他吻得灼热起来。
楚怀瑾唔……
楚怀瑾用力推他的肩膀,掌心抵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过快的心跳。可唐晓翼像钉死在原地的桩,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,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推拒的手腕,按在了头顶的木箱上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是楚怀瑾的手腕被唐晓翼用一只手牢牢按住的声音。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线滑下,攥住他没受伤的左手,一并按在箱盖的木纹上。粗糙的木头硌着掌心,和手腕上那只手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。
楚怀瑾被迫仰着头,脖颈拉出一道紧绷的弧线,喉结滚动着,发出压抑的呜咽。他能感觉到唐晓翼的呼吸喷在颈侧,带着点急促的热度,还有发丝扫过皮肤时的微痒。
直到楚怀瑾的挣扎渐渐弱下去,嘴唇被吻得发肿,唐晓翼才稍稍退开。他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,和那两片被自己吻得水光潋滟的唇,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,指腹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唇。
唐晓翼还推吗?
唐晓翼的声音哑得厉害,带着点得逞的喑哑,
唐晓翼楚怀瑾,你记住,从你再出现的那一刻起,就别想再甩开我。
楚怀瑾喘着气,手腕被他按得生疼,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。他看着唐晓翼近在咫尺的脸,对方眼底的偏执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口发颤。
唐晓翼看着他这副模样,忽然低笑一声,俯身在他唇角又轻轻啄了一下,这次动作很轻,带着点近乎温柔的补偿:
唐晓翼听话点,嗯?
阁楼外的洛基终于忍不住,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。唐晓翼头也不回地吼了句:
唐晓翼再叫就把你拴去马厩!
楚怀瑾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弄得一愣,紧绷的身体竟松了些。唐晓翼趁机松开按在他手腕上的手,却没退开,只是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,声音放得极软:
唐晓翼不闹你了,伤口疼不疼?
楚怀瑾别开脸,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,却没再挣扎。阳光透过老虎窗,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斑,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里,仿佛都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