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晚9:23,艺术楼琴房
张泽禹反锁门的动作干脆利落,金属插销碰撞出一声低沉的“咔哒”,余音在空荡荡的琴房中回荡。钢琴共鸣箱被震得嗡嗡作响,像是整个空间都在为这一刻屏息。秦妙的后腰抵在冰凉的琴键边缘,漆面微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舞裙渗进皮肤,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。他的手伸向衬衫第三颗纽扣时,金属扣子弹开的声音清脆而刺耳,“叮”地一声撞在钢琴踏板上,在静谧的空气中炸开了似的。
张泽禹你要看的真相。
他猛地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下方的那一抹纹身。秦妙瞳孔骤然一缩——原本被荆棘图腾遮掩的地方,赫然纹着她的名字拼音:“Qin Miao”。字母“Q”的尾端延伸成了五线谱,缠绕着一枚精致的芭蕾舞鞋图案,线条分明又诡异,仿佛一首无声的旋律正从肌肤深处流淌出来。她的指尖悬在他胸口上方,颤抖着,却迟迟不敢碰下去。
张泽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。皮肤下传来的跳动急促而不规律,像是要冲破胸腔。他低声开口,声音粗糙得像砂纸磨过:“开学典礼第二天。”
皮带扣落地的声音清脆冷硬,仿佛敲击耳膜的钉子。窗外栖息的夜鸟被惊得扑棱棱飞走,月光重新洒进房间,映照在他卷起的裤腿上。秦妙的目光落在他小腿外侧的纹身上——那不再是之前熟悉的钢琴键图案,而是一组分解动作剪影,每一个定格画面里都是她跳舞的身影,栩栩如生,最底端还刻着一个日期。
秦妙11.20?
张泽禹你的生日。
秦妙忽地明白了什么,嘴唇翕动,却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张泽禹从琴凳夹层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,翻开泛黄的纸页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她的每一次伤痛,字迹由初始的工整渐渐滑向狂乱,有些地方甚至粘连着干涸的血迹,像是某种失控情绪的具现化。“这里,”他用指腹轻摩10月23日的那一页,嗓音带着一丝克制的颤抖,“写着‘她碰了我的针,我要疯了’。”
就在这时,一道刺目的闪光划破黑暗。林薇高举着手机站在门口,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张泽禹腿上的纹身细节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声音尖锐又咄咄逼人:
林薇学生会主席给转校生纹身?
闪光灯再次亮起,直射那行醒目的“Qin Miao”字样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她的声音更加放肆起来,带着戏谑的讥讽:
林薇你说国际音乐学院收到这张照片,你们两个……
秦妙抓起谱架砸过去,铁器撞在钢琴低音区发出轰隆巨响,琴弦震动的余波几乎撕裂空气。林薇尖叫一声扑过来,尖利的指甲划过秦妙的后腰——布料撕裂的声响骤然响起,遮挡伤口的纱布掉落在地,露出溃烂的皮肤上正在结痂的一行纹身。不是荆棘玫瑰,而是张泽禹用特殊色料纹下的“ZY♡QM”。心形符号被伤口渗出液晕染开来,模糊得像朵凋零的花。
林薇真恶心!
林薇唾沫横飞,指着他们骂出了半句话。然而下一秒,张泽禹已经掐住她的后颈,力道精准且冰冷,像极了他操纵纹身针时候的模样。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:“看清楚,这是二级烫伤,不是纹身。”说完,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衬衫,露出锁骨下方的名字纹身,“这才叫纹身。”
混乱之中,林薇佩戴的耳环钩破了张泽禹胸口的一小片皮肤。鲜血顺着“Qin Miao”几个字母的轮廓缓缓流动,在五线谱的纹路上晕开成鲜红的音符,如同一曲绝望的独奏。秦妙急忙抓起消毒棉按在他渗血的伤口上,酒精和铁锈交织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开来,刺鼻得令人难以承受。然而张泽禹仿佛没有察觉疼痛,只是沾满血迹的手指冷静地滑过林薇的手机屏幕。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枚轻飘飘的音符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:
张泽禹照片删了。
张泽禹否则,你别忘了当初你怎么进这个学校的。
林薇脸色瞬间惨白,慌不择路地逃走了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呜咽声,秦妙怔怔地望着张泽禹右手小指上一道新鲜的伤口。她迟疑开口,语气带着难掩的疑问:
秦妙纹身针划的?
张泽禹猛地将她拉进怀中,力度大得似乎想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。他的呼吸紊乱而炽热,耳畔的气息拂过她的头发,似是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