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军校的徽章诡影

南京中央军校的黄铜校徽在烈日下闪着冷光。路垚扒开参观的学生队伍，金丝眼镜被汗水蒙住："探长，这徽章比你在百乐门赢的筹码还沉。"乔楚生拽着他后衣领避开巡逻的宪兵，军靴踩过刻着校训的青石板——砖缝里嵌着与码头灯塔相同的六芒星蛇形碎瓷。

校史馆的玻璃柜里陈列着1927年的毕业徽章，路垚突然停在某枚银质徽章前。徽章边缘的橄榄枝纹路中，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刻痕组成了"J-07"——正是医学院解剖台女尸心脏上的编号。乔楚生的手指突然扣住他腰侧的皮带，将人往后一拽，玻璃柜上方的吊灯应声碎裂，碎玻璃片拼出的图案与茶馆太极轩的茶宠底座完全一致。

"探长这反应速度...不去演默片可惜了。"路垚蹲在碎玻璃前，用钢笔尖挑起徽章，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"楚乔生"三字。乔楚生单膝跪地替他挡住飞溅的玻璃，军裤膝盖处蹭到他手腕："1927年我在这进修，"他的声音混着空调滴水声低哑，"特科给的化名倒过来就是'乔楚生'。"

展柜后的暗格突然弹出，路垚伸手去够时被乔楚生按住手背。暗格里躺着份牛皮档案，封皮用火漆印着"楚乔生，中央特科潜伏探员"，附件里夹着张泛黄的体检表——1927年7月15日的记录显示，他左胸有枪伤，心脏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签名是"陈雪"。

"所以医学院的心脏标本..."路垚的指尖划过档案里的照片，年轻的乔楚生穿着军校制服，领口别着与徽章同款的蛇形领带夹，"是你为了潜伏青帮做的掩护？"乔楚生突然把他按在陈列柜上，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，路垚的后背硌着展柜里的黄铜望远镜："那年陈雪说，要找个理由让青龙帮的人信我快死了。"

军校的警报突然响起，路垚发现档案的夹层里掉出张船票存根。票根上的日期是1925年7月15日，正是海神号失踪那天，乘客姓名栏写着"楚乔生"，旁边用铅笔描着六芒星蛇形图案。乔楚生的手掌顺着他后腰滑到衬衫下摆，指腹蹭到路垚腰侧那颗朱砂痣："月月当年偷的船票，其实是特科给我的撤离证。"

当宪兵的皮靴声逼近时，路垚突然指着档案最后一页惊呼："探长看，这里有你的潜伏任务目标——'监视黑金网络首脑，代号：太极'。"乔楚生用匕首撬开档案夹暗层，掉出枚刻着太极纹的银质纽扣，纽扣内侧刻着"1935.6.24"——与教堂彩绘玻璃的密码日期完全一致。"太极轩的茶宠，"他将纽扣塞进路垚掌心，"每只肚子里都藏着黑金交易的船期表。"

离开军校时，路垚的白衬衫被陈列柜的玻璃蹭得发亮。乔楚生解开自己的领带替他擦镜片，却在领带夹里发现半张字条——是路垚在教堂暗门里找到的，上面用英文写着："To Chu, from Yao. The code is in your heart." "路先生什么时候学的开锁？"乔楚生的指尖划过他耳垂，"还顺便偷了我的领带夹。"

军校的梧桐树下，路垚突然停步抬头："探长，特科档案里说你有个情报员搭档...是不是十年前在戏楼画速写的我？"乔楚生揽着他腰的手骤然收紧，军靴碾过地面上的六芒星落叶："先管好你自己，刚才在校史馆差点碰倒北伐时期的炸弹。"

校史馆的玻璃柜里，那枚1927年的徽章突然闪过幽蓝荧光——徽章内侧新刻了行极小的中文："1935.6.24，楚乔生找到了他的垚。"而在军校操场的阴影里，六芒星蛇形太极图正在烈日下缓缓旋转，与码头灯塔石板上的刻痕完美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