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乐门舞厅的水晶灯在黎明前闪着碎钻般的光。路垚踩着乔楚生的皮鞋尖转圈，金丝眼镜映着穹顶的六芒星浮雕："探长这舞步...比医学院解剖课的青蛙还僵硬。"乔楚生揽着他腰的手骤然收紧，军靴碾过地板上用荧光粉画出的太极图——那是他们破获的第一桩戏楼血衣案的现场还原。
留声机突然响起《夜上海》，路垚的白衬衫摆扫过舞池边缘的茶几。茶几上摆着十六个紫砂茶宠，每个茶宠肚子里都亮着灯，分别映出他们破过的奇案场景：拍卖行的六芒星扑克牌在茶宠腹部旋转，医学院的蛇形胸针在茶宠眼里闪烁，交易所的骷髅牌袖扣在茶宠背鳍发光。
"探长还记得百乐门的终局探戈吗？"路垚的指尖划过乔楚生肩上的旧枪伤，那是十年前替他挡子弹留下的。乔楚生突然将他抱起旋转，水晶灯的碎片落在两人发间，路垚的翡翠袖扣与他的撞出清响，袖扣内侧的"楚""垚"刻痕在光线下拼成完整的太极图。
舞池中央的荧光太极图突然亮起，路垚看见图中浮现出所有案件的符号：六芒星与蛇形交缠成他们的定情玉佩，饕餮纹与青铜圆盘组成钢笔上的刻痕，曼陀罗花与药匙化作怀表链的纹路。当《夜上海》的旋律转到副歌时，乔楚生突然单膝跪地，从马甲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——里面躺着枚新戒指，戒托是交缠的六芒星蛇形太极图，镶嵌着十六颗碎钻，每颗都刻着他们破获案件的日期。
"路垚先生，"乔楚生的声音在空旷的舞厅里发颤，"从戏楼的血衣到北平的请柬，探长想确认下..."路垚突然吻住他的唇，尝到雪松香里混着的桂花糖味，戒指上的碎钻硌着掌心。远处传来黄包车夫的吆喝声，与十年前海神号的汽笛声重叠，乔楚生趁机把戒指套在他手上，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英文："1935.12.5，Chu & Yao, eternal tango."
舞池的荧光粉突然流动，路垚发现他们的影子被投射到穹顶，交缠的轮廓正好是"楚垚"二字的变形。乔楚生的手掌顺着他后腰滑到皮带扣，指腹蹭到他腰间挂着的钢笔——那支笔杆上刻着"垚"字的派克，此刻正被荧光粉勾勒出探戈舞步的轨迹。
"探长，"路垚晃了晃戴戒指的手，"北平的案子...要不要先跳完这支舞？"乔楚生突然抱起他往舞池边缘走，军靴踢开满地的荧光粉，露出地板下埋着的青铜圆盘——正是黄浦江底打捞的那枚，盘面刻着永恒的六芒星蛇形太极图，图中央并排着"楚"和"垚"两个小字，笔画间缠绕着探戈舞者的足尖。
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百乐门的彩绘玻璃，路垚看见圆盘的光影里浮现出所有旧物：孤儿院木马腹中的船票、教堂祭坛的铁锚徽章、军校校徽的蛇形领带夹...最后全部融合成他们交握的双手，无名指上的戒指与翡翠袖扣交相辉映。乔楚生的下巴抵着他发顶，声音混着留声机的尾音低哑："路先生的探戈，我会跳一辈子。"
舞厅的门被晨风吹开时，路垚在玄关的地毯下发现了新的刻痕。那是乔楚生昨夜用匕首刻的，六芒星蛇形太极图的中央，并排着"楚"和"垚"两个小字，笔画间缠绕着北平城门与派克钢笔的图案。而在留声机的唱盘里，新换了张唱片，封套上用中文写着："楚垚探长专属舞曲，A面《夜上海》，B面《北平的雪》。"
离开百乐门时，上海刚下过今冬的第一场雪。路垚把六芒星蛇形的围巾绕在两人脖子上，自己钻进乔楚生的军大衣里躲雪。"探长，"他隔着布料咬了咬对方的锁骨，"北平琉璃厂的暖手炉...要和我那个同款。"乔楚生揽着他腰的手紧了紧，雪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，戒指的碎钻映出永恒的光，像极了十年前海神号甲板上，那两枚终于拼合完整的玉佩在星光下的模样。
（全书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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