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"接下来是心跳任务！"导演擦汗的手帕能拧出太平洋，"男嘉宾蒙眼为女嘉宾化妆，票选最差者承包全组马桶清洁！"

女明星们假睫毛震颤如惊弓之蝶，苏桃却兴奋地挥舞殡葬化妆刷，刷柄镶嵌的碎钻在镁光灯下划出银河："我祖传三代遗体整容，最懂什么叫'死也要美'！"

顾燃突然起身，黑色眼罩被他扯出撕票绑匪的气势："我选她。"

空气瞬间冻结。苏桃摸出火化证拍在化妆台，纸张与大理石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麻雀："这张脸投保二百万，顾老师三思。"

他俯身时银链坠入她领口，薄荷糖的冷香混着皮革炙烤的气息将她钉在椅背。唇膏擦过她鼻尖的瞬间，苏桃嗅到一丝颤抖的柑橘尾调——那是种名贵须后水的味道，此刻却透着孤注一掷的荒诞。

三分钟后，镜中倒影让弹幕集体窒息：荧光粉腮红从颧骨炸到太阳穴，仿佛被人迎面揍了两拳；眉毛犹如触电的蜈蚣，在眉骨跳着探戈；唇釉突破唇线自由飞翔，完美复刻东非大裂谷的地貌。

"满意吗？"顾燃扯下眼罩，睫毛膏晕染成哥特烟熏，"比厕所烧烤如何？"

苏桃缓慢举起手机，镜头映出她抽搐的嘴角："喂？110吗？这里发现国家级保护智障..."

尖叫鸡的哀鸣骤然撕裂空气。顾燃西装内袋窜出个机械改造的粉色物体，正是苏桃昨天组装的「土味情话净化器」。随着他掏手机的动作，尖叫鸡抽搐着播放《大悲咒》，梵音混着电音震颤着化妆间的吊灯。

"友情提示。"她晃了晃遥控器，"当女嘉宾说'哥哥的腿不是腿'时，电击功能会自动..."

话音未落，顾燃摸出袋黏糊糊的物体。芥末酱正从撕破的包装渗出，在他掌心蜿蜒成诡异的绿蛇，与青筋暴起的手背构成抽象派画作。

"苏、桃。"他每个字都像在磨刀石上淬火，"你、找、死。"

"顾老师三思！"她推着化妆车蛇形走位，"我带了殡仪馆特供干冰...哎那个不能喷！"

混乱中不知谁撞翻粉底液，象牙白色洪流倾泻而下。苏桃鞋底打滑的瞬间，顾燃本能地伸手去捞，两人在漫天飞雪中跌进道具棺材。弹幕炸成宇宙大爆炸：

【棺配脸！民政局快焊死棺材板！】

【别人撒糖你俩撒骨灰】

【这特么才是恋综天花板】

当导演组撬开棺盖时，苏桃正用粉扑修补顾燃的残妆。殡葬刷扫过他眉峰时，金粉簌簌落在她睫毛上："别动，给您画个吸血鬼伯爵主题。"

"你敢再碰..."威胁被唇刷堵回喉咙，她突然贴近端详他的眼睑，"睫毛膏进眼睛了。"

顾燃透过棺内镜面看见诡谲的镜像：她发间粘着假血包爆裂的「脑浆」，自己领口插着三炷电子香，青烟缭绕间竟品出几分岁月静好。这个认知让他脱口而出："你们殡仪馆...办婚礼套餐吗？"

"第二碑半价哦。"她眨落睫毛上的金粉，"预订送唢呐版《婚礼进行曲》。"

监控室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导演终于气绝昏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