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的灯还亮着。林小七蹲在走廊尽头，指尖摩挲着校徽边缘。青铜碎片割得她掌心生疼，血珠正顺着"七年"刻痕往下淌。

"你早知道对不对？"她突然开口，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，"从你帮我写第一封情书开始..."

陆远想扶她，袖口蹭到虎口墨迹时缩了下手。"我不知道我爸会..."他后退两步撞到输液架，金属支架哐当晃动。

"但你知道那些数据有问题！"林小七猛地站起来，作文纸残页在手里皱成一团，"你收了我多少封情书，就藏了多少秘密！"

陈悦默默把照片碎片拼好。监控画面里陆明哲秘书正往文件上倒茉莉花茶，日期显示是三天前——正是陆远第一次约她喝茉莉香片的日子。

雨声更急了。周默的病历本滑落在地，泛黄的纸张吸饱了雨水，血型栏的标记慢慢晕开：RH阴性，B型。

天台铁门被风吹得砰砰作响。林小七冲进暴雨时，校徽从口袋滑落，在台阶上磕出清脆的响。

"等等！"陆远追上来，西装贴在身上像层湿布，"听我解释..."

"听你说什么？"林小七转身，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，"说你父亲怎么逼我父亲改报告？还是说你早就知道那些情书都是白写？"

陈悦抱着文件袋跟上来，伞面印着"人间清醒"表情包，在闪电下闪着诡异的光。

"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？"林小七突然大笑，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色块，"我写了七年情书的那个人，连真相都不配我知道！"

陆远伸手却被她拍开。"我不是你的什么人！那年浓烟里护住我的不是你，现在揭穿谎言的也不是你！"

远处救护车鸣笛混着雷声。林小七想起初二那年周默转学前的雨天，他在她作文本第17页茶渍旁写过一行小字："等你看完215窟的飞天"。后来火灾烧得只剩半个"等"字。

"给我个理由。"她声音突然轻了，"为什么要帮着隐瞒？"

陆远盯着自己鞋尖的水渍："我爸说...说林工的配方成本太高..."

"所以就可以毁掉整个实验楼？"林小七攥紧匿名信，"215窟的飞天守护者已经回来了，你知道他在等谁吗？"

陈悦把牛皮纸袋塞进她口袋。里面露出莫高窟门票的一角，和七年前周默诊断书复印件。

急诊室电话突然响起。护士跑来说病人有微弱意识，林小七攥紧装着校徽碎片的口袋。

"要回病房吗？"陈悦撑开伞，表情包在雨中格外刺眼。

林小七摸着作文纸背面新浮现的字迹："等你来看真正的守护。"她想起周默每次递暖宝宝时的温度，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，就已经有人选择了守护。

雨渐渐小了。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，混着潮湿的空气，像首未完急诊室电话突然响起。林小七攥紧口袋，指节发白。护士跑过来说病人有微弱意识，她却只听见自己心跳，一声比一声急。

"要回病房吗？"陈悦撑开伞，表情包在雨中格外刺眼。

林小七摸着作文纸背面新浮现的字迹："等你来看真正的守护。"她想起周默每次递暖宝宝时的温度，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，就已经有人选择了守护。

雨渐渐小了。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，混着潮湿的空气，像首未完的歌。

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疼。林小七站在病房门口，手悬在门把上迟迟没转。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夹杂着细微摩擦——是周默的手指在被单上划动。

"他醒了？"她猛地推门，塑料鞋底在地板上打滑。

医生拦住她查看瞳孔。护士记录数据的手顿了顿："血压回升，但脑电波异常活跃。"

林小七凑近呼吸面罩。周默的眼皮在颤动，像被风吹皱的纸页。她伸手却被陈悦拽住："刚才他抓了你衣角..."

话音未落，周默的手突然抓住床栏。金属撞击声惊得林小七后退半步，他指甲缝里还嵌着烧焦的布料纤维，在日光灯下泛着暗红。

"我去找陆远..."陈悦转身时撞翻了垃圾桶，带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周默和陆远并肩站着，背后写着"莫高窟215窟"。

天台铁门吱呀作响。林小七攥着照片冲上去时，陆远正蹲在角落抽烟。火星明灭间照亮他嘴角的血渍，像是咬破了什么。

"这是什么？"她把照片甩过去，"你说七年情书都是白写，那这个算什么？"

陆远捏着照片边缘的手开始发抖。照片背面露出铅笔写的日期：火灾前三天。那天他本该去实验室，却收到父亲短信："别去，会下雨。"

"我不知道他会..."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小七打断。

"会毁掉整个实验楼？会害死我父亲？还是会让我以为爱错了人？"她声音突然轻了，"告诉我，你到底替他隐瞒了多少事？"

陆远抬头时，一滴雨水顺着下巴坠在照片上。周默的笑容在水渍里晕开，就像当年火场里模糊的身影。

陈悦抱着文件袋追上来时，正看见林小七把校徽扔进排水口。青铜碎片打着旋消失在漩涡里，像七年的时光沉入深潭。

"等等！"她气喘吁吁递上牛皮纸袋，"周默托我保管这个，说等你想明白的时候..."

林小七抽出莫高窟VIP参观证。两张证件并排躺着，编号是007和008。她想起周默总说他们是第七号窟的守护者，原来不是玩笑。

"他为什么要去敦煌？"她手指摩挲着证件边缘，"那里有什么真相要守护？"

陈悦看了眼手表："再过三小时，最后一班航班起飞。"她翻开病历，用红笔圈出一段话："他说过，有些事必须亲眼看见才敢相信。"

雨又大了起来。林小七想起周默最后写的那个"等"字，突然明白他等的不是看完飞天的人，而是愿意为真相奔赴的人。

医院停车场空无一人。林小七攥着机票跨上机车时，手机震动起来。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："莫高窟215窟，午夜十二点，带上作文纸。"

"走吗？"陈悦系好安全带，"这可能是陷阱。"

"如果是他呢？"林小七拧动油门，"如果他还活着，只是...假装死了？"

机车轰鸣盖过雷声。后视镜里，陆远从楼梯窗口探出身子，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烧焦的情书。林小七没回头，她知道有些告别不必看见。

机场高速积水映着霓虹，像流淌的银河。陈悦忽然开口："周默最后一次见我，留了句话。"

"说什么？"

"他说你总爱把秘密藏在作文纸背面。"陈悦指着她口袋，"那张纸...是不是还写了别的？"

林小七摸向口袋，指尖触到凹凸的痕迹。雨水浸润过的纸张上，"等你看完飞天"后面，果然多了一行小字：

【真正的守护者从不躲在谎言背后】

第十章:真相背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