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笔灰在夕照的光束中悠悠打着旋儿，像是一群被施了魔法的小精灵。后排课桌上那些随性的涂鸦，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暖烘烘的橘红，仿佛也有了生命。季临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，那身校服的袖子上，沾着半截粉笔印，像是不小心留下的神秘记号。他的睫毛在阴影下轻轻颤动着，偷偷从臂弯的缝隙间投出视线，恰好能看到讲台上那个新来的家教——沈砚。
沈砚的皮鞋锃亮如镜，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，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。他微微弯下腰，专注地检查前排学生的试卷，衬衫领口处露出的一截后颈，白得耀眼，好似能反射出光来。季临在心里默默数着他走过的步数，一步、两步……十七步，沈砚正好停在了自己的课桌旁边。
“季临同学。”沈砚手中的红笔轻轻点了点季临桌上那张空白的试卷，声音不高不低，却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，“这就是季家的学习态度？”
季临慢悠悠地直起腰，校服的领子歪到了一边，显得有些不羁。他故意把椅子往后翘，让椅子晃出危险的弧度，像是在挑衅。“反正都是要继承家业的，”他冲着沈砚眨了眨眼睛，眼神里满是狡黠，“浪费时间的是老师您呢。”
红笔在沈砚的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，像是在思考对策。季临注意到他的指节有些发白，似乎在强忍着什么。呵，有意思。
“至少把选择题蒙完。”沈砚在试卷的空白处批了个“零”，笔锋用力，甚至划破了纸面，“还是说连概率题都懒得算？”
教室后排突然爆发出几声窃笑，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石子，泛起了涟漪。季临伸长腿，轻轻踢了踢前桌的椅子，那小子立马把笑声憋了回去，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。此时，夕阳正斜斜地切过沈砚的侧脸，将他的镜片照得反光，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。季临眯起眼，突然伸手抽回了试卷。
“老师说得对。”他动作利落地把试卷折成了纸飞机，那双手灵活得不像话，“是该算算概率。”
纸飞机“嗖”地一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，像是一颗流星划过教室的天空。全班同学都突然安静下来，目光齐刷刷地追随着纸飞机。粉笔灰在光束中炸开，像是为这纸飞机的飞行铺上了一层梦幻的烟火。飞机尖头扎进黑板左上角，离沈砚的太阳穴差二十公分，颤巍巍地晃着，像是在宣告着季临的小胜利。
老教师扶了扶眼镜，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和愠怒：“季临！”
“抛物线计算得很精准。”沈砚不慌不忙地摘下纸飞机，展开的时候动作顿了顿。季临敏锐地看见他的拇指在纸面内侧轻轻摩挲着——那里有他故意留下的微积分压痕，像是一个秘密的信号。
季临站起来，夸张地鞠了个躬，校服下摆扫过桌角的奶茶杯，吸管上还留着他咬出的牙印，透着一股随意和张扬。“多谢夸奖，这是我唯一会的数学知识。”
沈砚把试卷按在讲台上，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：“既然觉得课堂浪费时间，不如展示下真实水平？”说罢，他转身在黑板上写题，粉笔在他手中像是不太听话，断了两回。季临数着他肩胛骨在衬衫下移动的次数，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挠着。
“那我要是解不出来，”季临晃晃悠悠地走到讲台边，故意蹭过沈砚的袖口，动作看似无意却又带着点试探，“老师请我喝奶茶？”
沈砚的钢笔突然在讲台上滚了半圈，像是被惊到了。季临捕捉到他吸气时胸口微微的起伏，仿佛在数着质数让自己冷静下来。黑板上的函数题复杂得如同迷宫，简直能当奥赛的压轴题。季临接过粉笔时，小指在沈砚掌心轻轻蹭过，那温度比他想象的要高，让他心里微微一动。
粉笔在黑板上发出“吱呀呀”的叫声，像是在抗议这复杂的题目。季临写到第三步，突然歪了笔锋，故意把导数符号写反，像是在玩一场恶作剧。余光里，沈砚的喉结动了动，他憋着笑把最后的结果算错两位，像是在和沈砚玩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。粉笔灰落在他的睫毛上，痒痒的，像沈砚那若有若无的视线。
“可惜。”沈砚突然伸出手，擦掉他写错的步骤，指腹轻轻蹭过季临虎口的茧，动作很轻，却让季临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，“差一点就对了。”
教室后门被风“呼”地吹开，卷子哗啦啦地飞了满地，像是一群受惊的鸟儿。季临的校服领子被沈砚拽正时，他闻见对方袖口有薄荷烟的味道，辛辣又带着一丝清凉。奇怪，家教不该抽这种烈烟啊，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呢？
放学铃响得急促，像拉响的警报。季临把书包随意甩在肩上，又故意落下一本练习册，像是埋下了一颗小小的诱饵。走廊里，沈砚被学生们围着问问题，白衬衫被夕阳染成了蜜糖色，看起来有些温暖又有些遥远。季临蹲在后门系鞋带，偷偷看着沈砚的皮鞋转了个方向，朝他的空座位走去。
教室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俩。沈砚的脚步声在黄昏里格外清晰，像是敲在季临心上的鼓点。季临隔着玻璃，看着沈砚翻开那本练习册——里面夹着他初中奥赛金牌的照片，那是他曾经辉煌的证明。沈砚的手指在照片边缘停了三秒，季临在心里数着自己的心跳，惊讶地发现和对方的呼吸频率竟然一致，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，将他们连在了一起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了震。季临划开屏幕，调查报告上的照片里的人比现在年轻些：二十岁的沈砚站在国际金融峰会后台，手里拿着和他气质完全不搭的草莓奶昔，那画面有些违和又有些有趣。
季临用舌尖顶了顶腮帮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。沈砚正弯腰检查他的抽屉，后腰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，像是藏着一个神秘的故事。奖状从抽屉缝里滑出来一角，金边在夕阳下闪了闪。沈砚的手指突然收紧，把那张纸捏出了褶皱，像是在捏碎一个秘密。
手机又震了。最新消息是沈砚的课程表，周六下午用红圈标着“家访”。季临把屏幕按灭，转身时故意踢翻走廊的垃圾桶。“哐当”一声巨响里，他看见沈砚猛地抬头，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是藏着星辰。
他们隔着满地碎纸对视。季临歪头笑了，虎牙尖抵着下唇，带着点坏坏的可爱。沈砚把奖状塞回抽屉的动作很轻，但季临却觉得那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。
季临蹲在走廊拐角，指尖灵活地转着手机，眼神里透着一丝专注和探究。屏幕上的调查报告还在加载，沈砚的履历照片在缓冲圈里时隐时现，像是一个神秘的谜题等待解开。他听见教室里椅子挪动的声音——沈砚在翻他的课桌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“找什么呢，老师？”季临用气音自言自语，拇指轻轻划过屏幕上“华尔街量化分析师”的字样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。照片里的沈砚穿着挺括的西装，意气风发，和现在这个穿着白衬衫的家教判若两人，这中间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？
教室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，像是一道惊雷在季临心里炸开。他猛地直起身，后脑勺撞上了消防栓，疼得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头。透过门缝，他看见沈砚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公文包——是那张被他故意折角的奥数奖状，那可是他曾经荣耀的象征，沈砚为什么要拿走它？
手机突然震动。最新消息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：沈砚凌晨三点从季氏集团大楼侧门出来，手里拿着印有季家徽章的文件袋。季临舔了舔虎牙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，这就有意思了，沈砚的身上，似乎藏着不少秘密。
“季同学。”沈砚的声音突然贴着后颈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，“你的练习册。”
季临手一抖，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沈砚弯腰去捡，领带垂下来扫过他膝盖，动作优雅又带着点急切。两人同时抓住手机，屏幕还亮着那张华尔街照片，像是一个暴露的秘密。
“原来老师喜欢这种偷窥游戏。”季临用力抽回手机，指节蹭过沈砚的腕表，眼神里带着点挑衅和戏谑，“不如加个微信？”
沈砚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，像是在思考对策，突然伸手拽住他校服领子，动作有些急切又带着点控制欲。薄荷烟味扑面而来，季临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浅疤——调查报告里可没提这个，这又是一个新的谜团。
“周六下午三点。”沈砚把练习册拍在他胸口，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“别让我发现你又在装睡。”
练习册里夹着张奶茶店小票，背面用红笔写着函数题，像是一个神秘的邀约。季临翻到最后一页，自己乱涂的漫画被批改了语法错误。沈砚的钢笔字力透纸背，在“笨蛋”旁边标注：名词使用不当，这简单的批注里，似乎藏着沈砚的温柔和在意。
走廊灯突然亮起来，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黄昏的暧昧。季临抬头，沈砚的背影在LED灯下格外清晰——后腰衬衫皱褶里，隐约露出黑色枪套的轮廓，这突如其来的发现，让季临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，沈砚，到底是什么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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