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茶店的函数陷阱

奶茶店的玻璃门被季临用肩膀顶开，风铃发出刺耳的“叮铃”声。冷气裹挟着甜腻奶香扑面而来，他眯起眼适应光线，看见沈砚坐在最里侧卡座。面前摊开的试卷已被奶茶杯底洇出圆印。

“老师等很久了？”季临把书包甩到对面座位，金属拉链在玻璃桌面刮出尖锐声响。他故意把迟到说成问句，手指在桌沿敲出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节奏。

沈砚钢笔尖在纸上一顿，今天没戴眼镜，睫毛投下的阴影比平日深。“正好看完你上周随堂测试。”推过来的试卷满是红圈，最后一道大题旁写着：建议重学乘法口诀。

季临伸长腿勾住沈砚椅子腿，鞋尖抵着他锃亮的皮鞋。“这道题啊……”他拖长音调，突然俯身凑近，“我算到第三步就发现老师在题目里埋了陷阱。”呼吸喷在沈砚耳侧，看到对方耳廓微微发红。

玻璃幕墙外闪过刺眼车灯。沈砚转了下钢笔，金属笔帽反射的光斑晃在季临眼睛上。“监控显示你上周三去过季氏大厦。”指尖夹着张模糊照片推过来，“保安系统升级期间。”

照片边缘有季临咬过的吸管印。他舔舔虎牙，突然用吸管戳破奶茶封口，奶油顶溅在沈砚袖口。“老师连这个都记？”奶渍在黑衬衫上格外显眼，“那应该也发现我故意写错的导数符号了？”

制冰机轰鸣。沈砚摘下手表放桌上，表面朝下。“比某些人用摩斯密码敲桌子认真。”抽张纸巾按在袖口，动作很轻却把奶渍晕得更大。季临注意到表带内侧刻着串数字——和父亲保险柜密码位数相同。

菜单背面突然被沈砚写满公式。季临看着字符在冷凝水下扭曲变形，伸手去抢时碰翻奶茶。液体漫过照片，监控画面上的季氏logo在奶沫里浮起来，露出底下被刻意遮掩的火漆印。

两人同时去抢文件。季临指甲刮到沈砚虎口，对方反手扣住他手腕的力道让他想起擒拿课教练。沈砚的呼吸喷在他鼻尖，带着薄荷烟苦味。“季家的火漆印，”季临用膝盖顶住对方大腿，“老师的手枪，真有意思。”

霓虹灯牌熄灭。安全出口绿光里，季临看见沈砚瞳孔骤缩。他们另一只手同时摸向腰间——季临触到校服内袋瑞士军刀，沈砚衬衫下摆露出枪套轮廓。

“你父亲没教过你乱碰文件的后果？”沈砚收紧手指，季临腕骨发出轻微脆响。奶茶还在滴答往下淌，火漆印上的家徽在液体里逐渐溶解。

季临突然笑起来。他歪头凑近沈砚颈侧，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喉结。“老师心跳好快。”舌尖在“老师”两字上打了个转，“是不是发现我们子弹编号一样？”

后巷传来引擎轰鸣。沈砚松手瞬间，两人手机同时震动。季临划开屏幕，加密邮件里只有颗子弹照片，编号和奥赛奖状上的数字完全一致。抬头时，看见沈砚枪管在阴影中泛着冷光。

“看来我们都被盯上了。”季临舔掉沈砚虎口残留奶茶渍，甜腻里尝到血锈味。沈砚枪口突然转向窗外，季临顺着视线看见巷口闪过的黑色轿车。

“周一之前交不出方案，”沈砚把子弹压进季临掌心，“这就是下场。”金属表面刻着的数字在路灯下闪了闪，和奖状编号相差最后一位。

季临突然抓住沈砚领带把人拽近。鼻尖相抵时，听见对方手表秒针走动声和自己心跳重合。“不如合作？”拇指摩挲着沈砚后颈那道疤，“反正老师也想知道谁在偷拍我们。”

玻璃门再次被风撞开。沈砚枪管擦过季临耳垂，在后颈留下道红痕。季临数着对方撤退脚步声，把子弹塞进校牌夹层。奶茶杯底还剩个完整火漆印，在蓝光照射下像未干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