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十万次心跳》的烫金标题在签售台灯下闪烁。沈念安揉着发酸的手腕，抬头对上下一位读者的眼睛——
茶色镜片后，陆瑾年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熟悉阴影。他裹着件陌生黑色风衣，伪装用的口罩拉到下巴，正将一本皮质古籍推到她面前。
"To签。"他压低声音，"写给我最爱的医生。"
古籍扉页的藏书章让沈念安指尖发颤——「哈佛医学院图书馆珍藏 1823年版《心脏解剖图谱》」。翻开泛黄的书页，第138页夹着张心电图，曲线组成「Marry Me」的形态字样。
"这不可能..."她声音卡在喉咙里，"这种珍本根本..."
"借阅期限一百年。"陆瑾年摘下眼镜，指腹擦过书页边缘的借阅记录。最新一行写着：「陆瑾年 2020-2120 研究用途：终身大事」。
身后排队的读者开始窃窃私语。沈念安慌乱间碰翻签字笔，墨迹在古籍上晕开一小片蓝。
"别怕。"陆瑾年变魔术般从风衣里掏出漂白剂棉签，"医学院必修课：《如何抢救被作家弄脏的珍本》。"
签售会休息室的灯光比急诊室还刺眼。沈念安用湿巾擦拭古籍上的墨渍，突然在封底内页摸到凹凸感——
微型芯片嵌在皮革里，投影出全息心脏解剖图。随着角度变换，心室壁上浮现出她《第十万次心跳》的手稿段落：
「他总说心跳是电信号与化学递质的产物，却不肯承认，有些心动违背所有医学原理。」
"这是..."
"苏曼丈夫实验室的新玩具。"陆瑾年解开风衣，内衬缝满她各个时期的作品封面，"纳米投影材料，本来用于术前讲解。"
他抽出一张胶片放在她掌心，上面印着五年前的表姐手术记录。当沈念安举起它对光时，原本冰冷的医疗数据逐渐变幻，最终定格成《玻璃心脏》的终章插图——医生与康复患者并肩看日出的剪影。
"医学记录是过去的标本。"陆瑾年将古籍放回她手中，"而你把它们救活了。"
返场签名的队伍排到商场外。沈念安机械地签着名，余光瞥见陆瑾年站在最后一排，正用笔在古籍上批注。
轮到他的时候，全场灯光突然熄灭。
"电路故障？"主持人尴尬地打圆场。
黑暗中，古籍内页亮起荧光——陆瑾年刚批注的段落飘浮在空中：
「《第十万次心跳》第20章：当作家小姐发现，医生偷偷在所有作品里都写了隐形情书——」
荧光笔迹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显形，最终变成跳动的三维心脏模型。心室壁上，她出版过的每个句子都在发光。
应急灯亮起的瞬间，陆瑾年已经消失。留在签售台上的古籍翻到末页，烫金字体写着：
「借阅人：陆瑾年
用途：学习如何爱你
归还期限：永生永世」
深夜的医生公寓，沈念安趴在茶几上研究古籍。陆瑾年洗完澡出来，毛巾搭在湿发上："找到所有情书了？"
"这里！"她指着《雨夜车站》的章节页，"紫外线灯下才会显影的批注！"
灯光映出书页边缘的细小字迹：
「2018.12.24 平安夜值班
如果明天世界就要终结
我想认识写这个故事的人」
陆瑾年突然关掉紫外线灯。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，他吻住她惊喘的唇："现在你知道了。"
监护手环在茶几上闪烁，两条心率曲线同时突破120次/分。古籍静静摊开在月光下，最新一页的空白处写着：
「实验结论：
我所有违背医学原理的心跳
都叫作沈念安」
（第二十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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