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杖悠仁的拳头砸在训练场的沙袋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滴在已经湿透的训练服上。三周了，自从涩谷那场噩梦般的战斗后，已经过去了三周。
"还不够。"他低声自语，又是一拳挥出，这次沙袋直接爆裂开来，沙子如细雨般洒落。
"喂，悠仁，那是今天第三个了。"伏黑惠的声音从训练场门口传来，他靠在门框上，海胆头下的眼睛带着疲惫，"夜蛾校长说再破坏学校财产就从你津贴里扣。"
虎杖转过身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："抱歉，我没注意力度。"
伏黑走近，递给他一条毛巾："又在想五条老师的事？"
虎杖接过毛巾，用力擦了擦脸，没有回答。五条悟被封印的场景每晚都在他梦中重演——那个总是戴着黑色眼罩，笑得没心没肺的最强咒术师，被关进那个诡异的立方体中。而他们，他的学生们，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"钉崎怎么样？"虎杖转移了话题。
"恢复得不错，家入医生说再有两周就能出院。"伏黑顿了顿，"她问起过你，说你最近都不去看她。"
虎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巾边缘："我...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。如果不是我太弱..."
"不是你的错。"伏黑打断他，"我们都尽力了。"
虎杖抬头看向训练场的天花板，那里有一道裂缝，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劈开的。"伏黑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们能再强一点，事情会不会不一样？"
伏黑沉默了片刻："想过。但沉溺在'如果'里没有意义。我们能做的只有变得更强，然后——"
"把他救出来。"虎杖接上他的话，拳头不自觉地握紧。
伏黑点点头："明天早上七点，我在二号训练场等你。听说九十九由基要来高专，可能会指导我们训练。"
"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？"虎杖有些惊讶，"为什么突然..."
"不清楚，但总归是好事。"伏黑看了看手表，"我得去接真希学姐了，她今天出院。你要一起来吗？"
虎杖犹豫了一下："我...再练一会儿。"
伏黑看了他一眼，似乎想说什么，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。
训练场再次安静下来，只剩下虎杖的呼吸声。他走向另一个完好的沙袋，摆好架势，却在出拳前停了下来。闭上眼睛，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——两面宿傩的咒力，如暗潮般涌动。自从涩谷事件后，宿傩变得异常安静，几乎不再出声嘲讽他，这反而让虎杖感到不安。
"你到底在谋划什么？"虎杖低声问道，当然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他重新睁开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挥出一拳。就在拳头即将接触沙袋的瞬间，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从体内涌出。时间仿佛变慢了，他的拳头周围出现了扭曲的空间，就像...就像五条悟的"无下限术式"。
沙袋在接触到那扭曲空间的瞬间化为齑粉，不是被打碎的，而是被某种力量直接分解了。
虎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拳头："这...这是什么？"
"有趣。"一个陌生的女声从门口传来。虎杖转头，看到一个金发女子靠在门框上，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咒术高专的人。
"九十九...由基小姐？"虎杖试探性地问道。
女子微笑着走进训练场："叫我九十九就行。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。"她的目光落在虎杖的手上，"刚才那个，能再做一次吗？"
虎杖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："我不确定...那是什么，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。"
九十九歪着头打量他："你不知道？有意思。那感觉是怎样的？"
"就像...时间变慢了，然后有什么东西从我体内涌出来，改变了拳头周围的空间。"虎杖努力描述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九十九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听起来像是某种空间操控的术式。但据我所知，你的术式应该是——"
"我没有术式。"虎杖打断她，"我只是身体素质比较好，加上...宿傩的力量。"
"是吗？"九十九意味深长地笑了，"那刚才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？"
虎杖语塞。就在这时，训练场的门再次被推开，夜蛾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"九十九，你提前到了。"夜蛾的声音低沉，"虎杖，你还好吗？刚才检测到这边有异常的咒力波动。"
虎杖张了张嘴，不知如何解释。九十九替他回答了："你的学生刚刚觉醒了某种类似空间操控的能力，非常有趣。"
夜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："空间操控？"他锐利的目光转向虎杖，"详细说说。"
虎杖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描述了一遍，包括那种奇异的感觉。夜蛾听完后沉默了片刻，然后对九十九说："我需要和家入商量一下。虎杖，你跟我来。"
离开训练场时，虎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沙袋的残骸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感还残留在他的指尖。他不禁想起五条悟曾经说过的话："咒术师的能力往往与他们的内心和经历密切相关。"
那么，这种突然出现的能力，究竟意味着什么？
医务室的灯光总是过于明亮，虎杖坐在检查床上，不安地看着家入硝子准备各种仪器。夜蛾正道站在一旁，表情严肃，而九十九由基则好奇地打量着医务室的各种设备。
"放松点，只是常规检查。"家入医生说着，将一个奇怪的装置贴在虎杖的额头上，"告诉我，这种能力是第一次出现吗？"
虎杖点点头："之前从来没有过。"
"在涩谷事件中也没有？"
"没有。当时我只用了体术和宿傩的力量。"
家入若有所思地调整着仪器："身体各项指标正常，咒力流动比上次检查时更加...有序？"她看向夜蛾，"这很奇怪，通常咒术师的能力觉醒会有预兆，不会这么突然。"
夜蛾摸了摸下巴："会不会是宿傩的影响？"
"不排除这个可能。"家入转向虎杖，"最近宿傩有什么异常表现吗？"
虎杖摇头："相反，他比以往更安静了，几乎不和我说话。"
九十九突然开口："也许不是宿傩。"所有人都看向她，"你们有没有想过，这可能是五条悟留下的某种'保险'？"
医务室陷入短暂的沉默。夜蛾最先反应过来："你是说，五条在被封印前，可能在虎杖身上留下了什么？"
"只是一种猜测。"九十九耸耸肩，"但考虑到五条的能力性质，以及他和这孩子的关系，并非不可能。"
虎杖的心跳加快了。五条老师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？为什么？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是否意味着老师预见到了自己会被封印？
家入硝子重新检查了一遍数据："我需要更多时间分析。虎杖，这几天你最好留在高专，不要单独行动。"
虎杖点头答应，但内心充满了疑问。离开医务室时，九十九叫住了他。
"嘿，虎杖，有兴趣和我聊聊吗？"她的笑容轻松，与医务室内紧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。
夜蛾似乎想说什么，但九十九摆摆手："放心，我不会教坏你的学生。只是好奇他的想法。"
夜蛾最终点头同意，叮嘱虎杖晚饭前要去见他汇报情况。
虎杖跟着九十九来到高专后山的一处小亭子。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东京，夕阳将城市染成橘红色。
"很美的景色，对吧？"九十九靠在栏杆上，"五条以前经常来这里。"
虎杖有些惊讶："我不知道。"
"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。"九十九转头看他，"比如，他其实很担心你。"
虎杖握紧了栏杆："我让他失望了。如果我能更强..."
"停。"九十九打断他，"自我责备是最没用的情绪。五条选择信任你，自然有他的理由。而现在，你可能继承了他的部分能力，这更证明了他的眼光没错。"
虎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："但那真的是老师的能力吗？为什么会在我身上觉醒？"
九十九的表情变得严肃："这正是我想和你谈的。咒术界现在暗流涌动，高层对五条被封印一事反应复杂。而你突然展现出的能力，会让他们既警惕又觊觎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意思是，你可能会有麻烦。"九十九直视他的眼睛，"有些人会想控制这种力量，有些人会想消灭它。而你，必须学会掌控它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。"
虎杖感到一阵寒意："为什么告诉我这些？"
"因为我和五条一样，相信改变咒术界的未来在你们这代人手中。"九十九的声音变得柔和，"而且，我欠他一个人情。"
远处传来钟声，提醒学生们晚餐时间到了。九十九拍拍虎杖的肩膀："去吃饭吧，明天开始，我会指导你和伏黑训练。哦对了，"她转身前补充道，"今晚你可能会做些奇怪的梦，别害怕，那是正常现象。"
虎杖想追问她是什么意思，但九十九已经哼着歌走远了，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夕阳中，看着自己的手掌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种扭曲空间的力量。
那天晚上，虎杖果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他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，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。当他走近时，那人转过身来——是五条悟，但没有戴眼罩，苍蓝色的眼睛如宇宙般深邃。
"老师？"虎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五条悟微笑着，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"悠仁，时间不多了，仔细听好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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