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杖悠仁站在纯白的空间里，脚下没有影子，四周没有边界。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转过身来，六眼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。
"老师？"虎杖的声音在这片虚无中显得异常清晰，"真的是你吗？"
五条悟的笑容一如既往地轻松，却带着虎杖从未见过的疲惫。"悠仁，时间不多了，仔细听好。"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，"你现在看到的，是我在被封印前留下的术式印记。"
虎杖向前跑去，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。"老师，我们怎样才能救你出来？"
"封印的事不急。"五条摆了摆手，"重要的是你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。"
虎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："那个奇怪的能力...真的是老师给我的吗？"
"不完全是。"五条的身影开始闪烁，"我做的只是打开一扇门，真正的能力来自你自身。悠仁，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性，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如何触及。"
"我不明白..."
"你会明白的。"五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，"记住，能力不是礼物，而是责任。他们很快会来找你，高层不会允许第二个'无下限术式'存在。"
虎杖急切地向前伸手："等等！老师——"
"还有，小心宿傩。他沉默不是因为放弃，而是在等待..."
五条悟的声音戛然而止，纯白的空间开始崩塌。虎杖感到一阵强烈的坠落感——
他猛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，全身被汗水浸透。窗外，天刚蒙蒙亮。
虎杖坐起身，梦境中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刻在脑海里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，尝试回忆那种扭曲空间的感觉。什么也没发生。
"等待什么？老师想说什么..."虎杖喃喃自语，想起五条悟最后那句未完的警告。两面宿傩到底在等待什么？他的新能力？还是别的什么时机？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"虎杖！你醒了吗？"是伏黑惠的声音，"九十九小姐要提前开始训练，五分钟后操场集合。"
"知道了！"虎杖匆忙换好训练服，冲出门时差点撞上等在走廊的伏黑。
伏黑后退一步，皱眉打量着他："你看起来糟透了，没睡好？"
"做了个...奇怪的梦。"虎杖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伏黑关于五条悟的事。
伏黑似乎想追问，但最终只是说："晚点再说吧，九十九小姐不喜欢等人。"
清晨的操场上，九十九由基已经等在那里，身边还站着钉崎野蔷薇。钉崎的伤显然已经好了大半，只是左臂还缠着绷带。
"哟，虎杖！"钉崎挥动着完好的右臂，"听说你有了新把戏？"
虎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"还不确定那是什么..."
"那我们今天就搞清楚它。"九十九拍拍手，"伏黑，钉崎，你们先进行常规训练。虎杖，你跟我来。"
九十九领着虎杖来到操场边缘一块用结界隔开的区域。地面上画着复杂的咒纹，显然是刚布置好的。
"这是抑制结界，可以限制咒力外泄。"九十九解释道，"以防你再次失控伤及无辜。"
虎杖咽了口唾沫："有这么严重吗？"
"空间系能力是最危险的一种。"九十九的表情罕见地严肃，"五条的'无下限术式'之所以被称为最强，正是因为它操控了空间的基本法则。如果你真的继承了类似的能力，哪怕只是雏形，都足以造成灾难性的后果。"
虎杖想起梦中五条悟说的话——能力不是礼物，而是责任。
"我该怎么做？"他问。
九十九指向结界中央："站在那里，试着回忆昨天那种感觉。不要急于求成，先找到那种联系。"
虎杖走到指定位置，闭上眼睛。梦境中五条悟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，还有那种奇特的空间扭曲感。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这种回忆，像是沉睡的野兽缓缓苏醒。
"很好，继续。"九十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"不要抗拒它，试着引导它流向你的右手。"
虎杖照做了，那股力量比昨天更加清晰，像是一条温暖的河流顺着手臂流淌。他睁开眼睛，看到自己的右手周围空气开始扭曲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。
"我做到了！"虎杖惊喜地喊道。
就在这时，异变突生。那股力量突然失控般膨胀，扭曲的空间瞬间扩大，将整个结界内部撕裂。地面上的咒纹一个接一个崩裂，碎石和尘土被卷入无形的漩涡中。
"虎杖！控制住它！"九十九大喊，但她的声音被扭曲的空间吞噬了。
虎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，想要停止却不知如何操作。扭曲的空间继续扩大，开始吞噬结界本身。就在危急时刻，一个黑影闪过——伏黑惠的式神"鵺"俯冲下来，叼住虎杖的衣领将他猛地拉离原位。
失去源头的空间扭曲戛然而止，被撕裂的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。
虎杖跌坐在地上，大口喘着气。操场边缘，钉崎野蔷薇和几个闻声赶来的高年级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。
"虎杖悠仁！"夜蛾正道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。校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操场入口，脸色阴沉得可怕，"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！"
九十九由基上前一步："是我的责任，校长。我低估了他能力的强度。"
夜蛾扫视了一圈被破坏的训练场，深吸一口气："所有人，立刻到会议室集合。包括你，家入医生。"
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虎杖坐在长桌一端，低着头，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。伏黑和钉崎分别坐在他两侧，而夜蛾正道、家入硝子和九十九由基则站在前方，面前投影着刚才事件的录像。
"从数据来看，这确实类似于五条悟的'无下限术式'，但运作原理有所不同。"家入硝子指着屏幕上的能量图谱，"五条的能力是通过无限分割空间实现的，而虎杖展现的更像是对空间本身的直接扭曲。"
夜蛾眉头紧锁："危险性评估？"
"目前看来，虎杖完全无法控制这种能力。"家入推了推眼镜，"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核弹按钮。"
虎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。核弹按钮...这个比喻让他胃部一阵绞痛。
"我认为情况没那么糟。"九十九突然开口，"虎杖今天已经比昨天进步很多，至少他主动触发了能力。控制只是时间和训练的问题。"
夜蛾转向虎杖："你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感觉？任何可能解释这种能力突然觉醒的事情？"
虎杖犹豫了。五条悟在梦中的警告言犹在耳——高层不会允许第二个"无下限术式"存在。他该说出真相吗？
"我...做了个梦。"虎杖最终决定部分坦白，"梦见五条老师，他说...这种能力可能与他有关。"
会议室内一片寂静。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"术式印记传承。"家入低声说，"五条真的这么做了..."
夜蛾的表情更加严肃了："虎杖，从现在开始，你的训练计划需要全面调整。在完全掌握这种能力前，禁止你离开高专范围，也不得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使用能力。明白吗？"
虎杖点点头："明白，校长。"
会议结束后，学生们被要求离开，只有教师和九十九留下继续讨论。虎杖、伏黑和钉崎默默走向食堂。
"所以，"钉崎突然打破沉默，"你现在是有史以来第二个空间系能力者了？"
虎杖苦笑："算不上能力者，我连控制都做不到。"
"但潜力惊人。"伏黑的声音有些干涩，"如果真能掌握那种力量...你可能会成为下一个五条老师。"
虎杖听出了伏黑话中的复杂情绪。他停下脚步，转向两位同伴："听着，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，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这种能力。但有一点我很确定——我永远不可能取代五条老师。"
伏黑别过脸去："我没那个意思。"
钉崎拍拍虎杖的肩膀："别理他，他只是嫉妒了。对吧，伏黑？"
"我没有！"伏黑耳根发红，"我只是...担心这种能力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。你们知道高层对五条老师是什么态度。"
虎杖想起五条悟的警告，心中一沉。伏黑说得没错，这种能力确实会带来麻烦。
"无论如何，我们是一个团队。"虎杖伸出拳头，"一起变强，一起把五条老师救出来，好吗？"
钉崎毫不犹豫地碰了碰他的拳头："当然！"
伏黑犹豫了一下，也碰了上去："...嗯。"
食堂里，他们遇到了真希学姐和狗卷学长。真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，只是右眼还蒙着纱布。
"听说你搞出了大动静？"真希挑眉看着虎杖，"干得漂亮，让那些老头子紧张一下也好。"
狗卷点头："鲑鱼鲑鱼！"
虎杖不好意思地笑笑："我不是故意的..."
"能力觉醒总是伴随着意外。"真希喝了口果汁，"熊猫刚学会黑闪时，差点把整个训练场掀翻。"
愉快的午餐时间短暂地驱散了虎杖心头的阴霾。然而，当他独自回到宿舍准备午休时，那种不安感又回来了。
他坐在床边，再次尝试召唤那种力量。这次更加小心翼翼，只让一丝咒力流向指尖。空气微微扭曲，形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漩涡，持续了几秒钟后消散。
"进步不小嘛，小鬼。"一个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。
虎杖浑身一僵："宿傩？"
两面宿傩的笑声回荡在他的意识中："终于肯说话了？这段时间装哑巴很辛苦吧。"虎杖警惕地问道。
"装哑巴？不，我只是在观察。"宿傩的声音充满玩味，"五条悟那家伙，临被封印前还留了一手，真是令人讨厌的谨慎。"
虎杖的心跳加速："你知道这种能力的来历？"
"比你想象中知道得更多。"宿傩的笑声变得危险，"不过别担心，我不会剧透的。看你自己摸索才有趣，不是吗？"
"你到底想要什么？"虎杖握紧拳头。
"想要什么？"宿傩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，"我想要你完全觉醒，想要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咒术师们惊恐的表情，想要...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，"...时候快到了。"
"什么快到了？"虎杖追问，但宿傩再次陷入沉默，仿佛从未开口过。
虎杖倒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五条悟的警告，宿傩的谜语，高层可能的威胁...一切都像一团乱麻。唯一确定的是，他必须尽快掌握这种能力，无论它来自何处。
下午的训练由九十九单独指导，地点换到了高专最坚固的地下训练场。这里四周都是特制材料，能够承受特级咒灵的全力攻击。
"上午的事情证明了一点——你的能力与情绪密切相关。"九十九站在训练场中央，"当你感到恐惧或惊讶时，它就会失控。"
虎杖点点头："所以我需要控制情绪？"
"不，恰恰相反。"九十九笑了，"你需要更深入地感受情绪，理解它们与能力的联系。五条悟的能力之所以强大，正是因为他完全理解了自己与空间的关系。"
虎杖困惑地皱眉："我不明白..."
"举个例子。"九十九抬起手，一团金色的咒力在她掌心凝聚，"我的能力'星之怒'看起来是简单的能量攻击，但实际上它是我对'质量'这一概念的理解和操控。"
她轻轻一抛，那团咒力飞向远处的靶子，在接触的瞬间，靶子不是被击穿，而是直接塌缩成了一个密度极高的金属球。
"哇哦..."虎杖睁大眼睛。
"空间系能力也是如此。"九十九收回手，"你需要问自己的是：对你而言，空间是什么？它是可以折叠的纸？是可以搅动的水？还是可以撕裂的布？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，这决定了能力的形态。"
虎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："空间...对我来说像是..."
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跳高的经历。站在那个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高度前，却感到无比恐惧。直到他闭上眼睛，想象自己不是在向上跳，而是把地面向下推...
"一种相对的错觉。"虎杖脱口而出。
九十九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有趣的答案。试试看，用这种理解来引导你的能力。"
虎杖深吸一口气，闭上眼睛。他不再想象力量从体内涌出，而是想象自己周围的空间是可以调整的相对位置。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，手掌周围的空间开始有规律地波动，像水面的涟漪。
"很好！"九十九鼓励道，"现在，试着将这种波动集中到指尖。"
虎杖全神贯注地尝试着，这一次，扭曲的空间乖乖地听从了他的引导，在指尖形成一个稳定的微小漩涡。
"我做到了！"虎杖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。
九十九满意地点头："进步神速。不过这只是开始，你需要——"
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。训练场的红灯闪烁，广播里传来伊地知洁高的声音："所有人员注意，检测到特级咒灵反应出现在校园东侧。所有学生立即前往指定避难所，教师请前往3号出口集合。重复..."
虎杖和九十九对视一眼，同时冲向出口。当他们赶到集合点时，夜蛾正道已经全副武装，身边站着几位高专教师。
"情况？"九十九简短地问。
"两只特级咒灵突袭校园东翼，目的不明。"夜蛾快速回答，"九十九，我需要你前往支援正在交战的伏黑和钉崎。虎杖，你和一年级的其他学生一起去避难所。"
"但是——"虎杖想抗议。
"这是命令！"夜蛾厉声道，"在你完全掌握能力前，我不能冒险让你面对特级咒灵。"
九十九拍拍虎杖的肩膀："相信我们。"说完，她瞬间消失在原地。
虎杖不情愿地跟着工作人员向避难所走去，心中充满不安。两只特级咒灵同时袭击高专，这绝非巧合。联想到宿傩说的"时候快到了"，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——这次袭击，可能是冲着他来的。
就在他即将进入避难所时，一阵熟悉的咒力波动从战场方向传来。虎杖猛地转身，看向东翼上空——那里的空间正在不正常地扭曲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，与他自己创造的小型扭曲惊人地相似。
"那是..."虎杖的血液几乎凝固。
五条悟的"无下限术式"。
但五条老师明明还被封印着。那么，能使用这种能力的只有..
虎杖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，转身朝战场方向狂奔而去。无论夜蛾校长下达了什么命令，他都知道一件事：这场战斗需要他，他的同伴需要他。
而那个能使用"无下限术式"的敌人...很可能掌握着关于五条悟下落的线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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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接下来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要素展开**：
- **敌人的真实身份**：袭击高专的咒灵中有一个能使用类似"无下限术式"的能力，暗示五条悟的封印可能已被部分破解或复制，引出敌人组织的技术实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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