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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杖悠仁站在高专医疗室的镜子前，盯着右手手背上那个再也无法隐藏的印记。三重螺旋的纹路已经变成了深蓝色，像是纹身般烙印在皮肤上。两周过去了，自从奥多摩洞穴那场战斗后，这个印记就再没有发光或疼痛过，但也再没有消失。
"虎杖，准备好了吗？"家入硝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"马上好。"虎杖迅速套上高专的制服外套，小心地把手背遮住。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印记的存在，但他还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的感觉。
医疗室的灯光一如既往地刺眼。家入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各种仪器，五条悟和夜蛾校长也在场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什么。
"啊，我们的明星患者来了。"五条悟转过头，黑色眼罩下的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。尽管刚从封印中解脱不久，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，只是偶尔会不自觉地触碰胸口，那里还残留着狱门疆的咒力痕迹。
虎杖在检查床上坐下，家入医生立刻开始操作仪器扫描他的手背。蓝色的光带在印记上来回移动，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立体图像。
"和昨天相比，纹路深度增加了0.3毫米。"家入皱眉调整着参数，"结晶化区域也有轻微扩散。"
夜蛾校长抱着双臂："确定是永久性的吗？"
"至少以现有技术无法消除。"家入关闭扫描仪，"好消息是宿傩的活性降到了历史最低点，几乎检测不到咒力波动。"
五条悟歪着头："几乎？"
"就像休眠的火山。"家入点燃一支烟，"表面平静，内核依然危险。"
虎杖活动了一下手指："我感觉不到宿傩的存在了。以前至少能感知到他在'看'着我，现在...什么都没有。"
"这正是最令人担忧的部分。"夜蛾校长沉声道，"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致命。"
五条悟拍拍虎杖的肩膀："别这么严肃嘛，校长。至少虎杖的新能力很有研究价值！"他转向虎杖，"说起来，这两天尝试过使用'无界'吗？"
虎杖点点头，伸出左手。他集中精神，想象着空间是可塑的薄膜。几秒钟后，掌心上方出现了一个网球大小的扭曲区域，持续了三秒后消失。
"控制力提升了。"五条悟赞许地说，"但代价呢？"
虎杖卷起左袖，露出手腕内侧——几处细小的晶状体嵌在皮肤下，像是钻石碎片。"每次使用都会出现一些，不过不疼。"
家入医生用镊子小心取出一粒晶体放在载玻片上："这些晶体的成分与奥多摩洞穴顶部的矿物完全一致。理论上，它们不应该存在于人体内。"
"根源的馈赠？"五条悟半开玩笑地说，但语气里没有笑意。
夜蛾校长看了看手表："五条，我们该去参加总监部的会议了。九十九的事不能再拖。"
五条悟的表情变得严肃："啊，是时候和那些老头子们'好好谈谈'了。"他转向虎杖，"今天放你假，去找伏黑他们玩吧。明天开始特训，我要看看你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。"
虎杖点点头，目送两人离开。家入医生还在研究那粒晶体，显微镜下的画面投射到旁边的屏幕上——晶体内部有着与虎杖手背上相同的三重螺旋结构，只是微小得多。
"虎杖，"家入突然开口，"使用能力时，你看到或感觉到什么异常吗？"
虎杖回忆了一下："有时候...会闪过来一些画面。不同地方的场景，不同的人，但都很模糊。"
"平行世界？"
"不确定。有一次我看到自己穿着不同的衣服在京都校，还有一次看到钉崎留着短发..."虎杖摇摇头，"可能只是幻觉。"
家入若有所思地记录着什么："五条提到你在洞穴里'重塑了现实轨迹'。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？"
虎杖看着手背上的印记："当时我好像看到了无数种可能性...然后选择了最合适的一条路。就像...同时走了所有的岔路，又回到了主道上。"
家入的笔停顿了一下："这种描述非常接近量子物理学的多世界诠释。"她合上笔记本，"暂时不要过度使用能力，直到我们更了解它的运作机制和代价。"
离开医疗室，虎杖决定去找伏黑和钉崎。校园里比往常安静许多，许多区域还在修复中。转过一个拐角，他看到一群陌生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校园——京都校的交流生，比原计划推迟了两周。
"虎杖！这边！"钉崎的声音从训练场方向传来。她和伏黑站在场边，身旁是真希学姐和熊猫。
虎杖小跑过去："京都校的人来了？"
"今早刚到。"伏黑说，"听说明天有联合训练。"
真希推了推眼镜："校长特别交代，你不要参加。高层还在为奥多摩的事找茬。"
钉崎撇撇嘴："怕什么，五条老师不是回来了吗？那些老头子还敢嚣张？"
"正因为五条回来了，他们才更紧张。"熊猫憨厚地笑着，却说着敏锐的观察，"力量平衡被打破了。"
虎杖看向那群京都校的学生。其中一个黑发男生突然转头，对上了他的视线。男生的眼睛是罕见的银灰色，让虎杖莫名联想到那只独眼咒灵。对视只持续了一瞬间，男生就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继续听讲解了。
"怎么了？"伏黑注意到虎杖的异常。
"没什么。"虎杖摇摇头，"那个银灰色眼睛的是谁？"
真希看了一眼："应该是新转来的，以前没见过。怎么了？"
"只是...有点眼熟。"
钉崎拍拍虎杖的背："别疑神疑鬼的了。既然今天不用训练，我们去市区吧！我想吃可丽饼了！"
伏黑皱眉："校长说虎杖最好不要离开校园..."
"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！"钉崎已经拽着虎杖的胳膊往外走，"再说，五条老师都回来了，谁敢找麻烦？"
最终伏黑妥协了，三人悄悄从侧门溜出高专。初夏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，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，普通得令人心安。虎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抚摸着手背上的印记。
"还在担心那个？"钉崎递给他一个草莓可丽饼，"看起来挺酷的，像某种古老部落的图腾。"
伏黑小口喝着咖啡："家入医生有什么新发现吗？"
虎杖把结晶和闪回画面的事告诉了他们。钉崎听得睁大眼睛："所以你真的能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？太酷了！能问问那边的我是不是更富有吗？"
"没那么具体..."虎杖苦笑，"就像余光瞥见的东西，一集中注意就消失了。"
伏黑沉思道："如果'无界'真的能让你感知其他可能性世界，理论上也可以从中汲取知识或力量。但这风险太大了，谁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。"
三人坐在公园长椅上，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光。虎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："你们觉得...为什么是我？"
"嗯？"钉崎嘴里塞满可丽饼。
"为什么我继承了'无界'能力？宿傩说这是某种'传承'，但为什么选择我作为继承者？"
伏黑放下咖啡杯："可能和你是宿傩的容器有关。或者..."
"或者什么？"
"或者五条老师预见到了什么。"伏黑看向远处，"他选择你作为学生，一定有特殊原因。"
虎杖想起五条悟曾经说过的话——"你有着正确的死亡"。当时他不完全理解，现在或许有些明白了。
回高专的路上，三人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——九十九由基，她靠在校门口的石柱上，金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"九十九小姐！"虎杖惊讶地喊道，"他们放你出来了？"
九十九微微一笑："五条很有说服力，尤其是当他摘下眼罩的时候。"她的目光落在虎杖的手背上，"印记稳定了？"
虎杖点点头："您...还好吗？"
"被软禁两周，回答了一千个问题，写了三百页报告。"九十九耸耸肩，"不算太糟。重要的是...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"我需要单独和你谈谈。今晚八点，老训练场。"
没等虎杖回应，她就转身离开了，步伐轻盈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"可疑。"钉崎眯起眼睛。
伏黑也皱眉："要告诉五条老师吗？"
虎爵犹豫了一下："先听听她说什么。毕竟...她确实帮了我们。"
晚上八点，虎爵独自来到废弃的老训练场。月光下，九十九已经在等他，身旁站着那个银灰色眼睛的京都校学生。
"你来了。"九十九的声音比白天严肃许多，"这是观月静，京都校的转学生，也是我的...远亲。"
观月静微微鞠躬，动作精准得有些不自然。近距离观察，他的眼睛不仅仅是银灰色，瞳孔深处还有细微的三重螺旋纹路。
虎爵本能地后退一步："他是...什么？"
"保险。"九十九说，"独眼咒灵被消灭了，但它留下的银色物质没有完全消失。观月是那些物质的...重组体。"
"你创造了一个人？"虎爵震惊地问。
"不，我只是给了他形态和目的。"九十九看向观月，"他是独眼咒灵残留的'概念'，但不受宿傩控制。某种意义上，他是'无界'的另一种表现形式。"
观月静第一次开口，声音出奇地柔和："我观察，我记录，我保护。这是我的程序。"
"保护什么？"
"保护你，虎杖悠仁。"观月的银灰色眼睛直视着他，"直到真正的威胁降临。"
虎爵感到一阵寒意："什么威胁？"
九十九和观月交换了一个眼神："宿傩只是开始。根源苏醒的进程已经启动，无法停止。下一次满月，会有更多'继承者'觉醒。"
"更多？像土御门千夏那样的？"
"不完全是。"九十九的表情变得凝重，"这次是宿傩精心挑选的。而你，虎杖，必须做好准备。"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九十九迅速示意观月离开。片刻后，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边缘。
"啊，在这里。"他轻松地走过来，"夜蛾校长找你，九十九。又是报告的事。"
九十九点点头，临走前对虎爵低语："记住，不是所有敌人都会正面进攻。有些侵蚀...是无声的。"
五条悟看着九十九离去的背影，转向虎爵："她跟你说什么了？"
虎爵犹豫了一下，决定部分坦白："关于印记和...其他可能觉醒的继承者。"
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摘下眼罩，露出那双苍蓝色的眼睛："虎杖，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？"
虎爵摇头。
"因为你总是选择拯救所有人。"五条悟的声音罕见地柔和，"即使在绝境中，你也会寻找第三条路。这种品质...比任何能力都珍贵。"
月光下，虎爵手背上的印记微微发热，宿傩的低语再次在脑海中响起：
"游戏才刚刚开始..."
[未完待续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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