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，急诊大厅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雪水混合的冷冽气息。白岳阳抱着一摞X光片从CT室出来，脚下一滑，整个人踉跄着撞向走廊墙壁——怀里的片子撒了一地，其中一张恰好滑到刚从抢救室出来的秦寒脚边。
“笨蛋。”秦寒冷着脸弯腰捡起片子，却在看清内容时瞳孔微缩。那是张心脏CT片，心脏轮廓被折成了千纸鹤的形状，翅膀上还歪歪扭扭刻着“秦医生收”。
白岳阳慌忙蹲下捡片子，手指冻得通红：“对、对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他突然注意到秦寒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一角蓝色CT片，和自己刚才掉落的千纸鹤形状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……”白岳阳刚开口，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撞开。浑身湿透的护士推着担架车冲出来：“秦主任！连环车祸，送来七个重伤员！”
秦寒立刻转身，声音冷静如冰：“启动应急预案，通知骨科、胸外、神外会诊。白岳阳，你跟我去抢救室。”
白岳阳攥着CT千纸鹤，看着秦寒的背影，突然发现他口袋里的千纸鹤尾巴上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用医用胶带修补的痕迹——那是他昨天在花园折千纸鹤时被树枝划破的边角。
抢救室里，血腥味混着雪水在空气中炸开。白岳阳跟着秦寒穿梭在病床间，看着他用手术刀划开伤员衣物，动作快得像道银色的闪电。当他给一名孕妇检查时，突然皱眉：“胎儿心率下降，准备剖宫产！”
白岳阳手忙脚乱地递器械，却在撕开手术包时扯断了系带。秦寒瞥了他一眼，没说话，用止血钳精准地夹住系带另一端，轻轻一挑就解开了死结。
“记住，”他压低声音，“慌乱救不了人。”
白岳阳红着脸点头，突然注意到秦寒的白大褂下摆沾了血渍——那是刚才给伤员按压止血时蹭到的。他想起昨晚在护士站，秦寒偷偷用酒精棉球擦拭白大褂上的猫爪印，洁癖到连衣角都要熨得笔挺。
“白岳阳！”秦寒的声音惊醒了他，“去拿新生儿复苏设备，动作快！”
等白岳阳抱着设备回来时，剖宫产已经完成。婴儿的啼哭声响起，秦寒摘下手套，接过护士递来的纱布，突然转身走向白岳阳。
“手伸出来。”他命令道。
白岳阳乖乖伸出手，看着秦寒用温热的生理盐水冲洗他冻僵的手指，然后用纱布轻轻包扎——那手法，和给流浪猫包扎爪子时一模一样。
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用CT片折纸，”秦寒盯着他的眼睛，“就罚你值三天夜班。”
白岳阳刚想反驳，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白银川穿着湿漉漉的西装冲进来，怀里抱着个纸箱：“岳阳！我给你送夜宵——”他突然看到秦寒，声音戛然而止，“秦医生也在啊……”
秦寒挑眉：“白总深夜莅临急诊室，是来体验生活？”
白银川干笑两声，把纸箱塞给白岳阳：“我就是路过……对了，林深让我给你带句话。”他凑近白岳阳耳边，“他说你折的CT千纸鹤太丑，他用汝窑碎片给你雕了个青花瓷猫，明天让人送来。”
白岳阳的脸瞬间红透，偷偷瞄了眼秦寒——对方正专注地看着心电监护仪，耳朵却红得滴血。
这时，秦寒的手机突然震动。他看了眼屏幕，脸色微变：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白岳阳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发现秦寒的白大褂口袋里，那只CT千纸鹤的翅膀上，不知何时多了个用红笔勾勒的小心脏，旁边还写着“笨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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