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园里的三花猫蜷缩在秦寒脚边，瑟瑟发抖。白岳阳蹲下身，刚要伸手抚摸，秦寒突然按住他的手腕：“别碰。”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CT片折的千纸鹤——翅膀上用红笔写着“猫瘟”两个大字。
白岳阳一愣：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昨晚巡查时发现的。”秦寒用镊子夹起猫粮，“体温39.5℃，呕吐三次。”他突然把千纸鹤塞进白岳阳掌心，“去拿检测试剂盒，我在隔离病房等你。”
隔离病房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。白岳阳穿着防护服，看着秦寒给三花猫抽血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人类患者。当他准备给猫咪注射干扰素时，白岳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“秦医生，你手套破了。”
秦寒低头一看，医用手套指尖果然有个小口。他刚要换手套，隔离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。白银川穿着防护服冲进来，怀里抱着个铁笼：“岳阳！林深的鹦鹉检测结果出来了——”
铁笼里的绿鹦鹉歪着头，翅膀上的纱布渗出点点血迹。林深跟在后面，月白色长衫沾着鸟食，袖口还挂着根羽毛：“实验室说可能是H5N1亚型禽流感，需要进一步检测。”
秦寒的瞳孔瞬间收缩：“立刻启动生物安全三级防护，把鹦鹉转移到负压实验室。”他转头对白岳阳说，“三花猫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，猫瘟合并****感染。”
白岳阳攥着千纸鹤，突然发现翅膀上的“猫瘟”旁边多了行小字：“笨蛋，别碰流浪猫。”他抬头看向秦寒，对方正专注地调整呼吸机参数，护目镜上蒙着雾气。
这时，护士推着移动检测车进来：“秦主任，养殖场送来的标本结果出来了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H5N1阳性，和鹦鹉的基因序列高度同源。”
秦寒猛地转身：“通知疾控中心，封锁养殖场半径三公里区域。白岳阳，你跟我去负压实验室。”
负压实验室里，白岳阳看着秦寒操作电子显微镜，突然发现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蓝色CT片。那是他们第一次在CT室相遇时，他折的千纸鹤——翅膀上的“秦医生收”已经褪色，但尾巴上的医用胶带修补痕迹依然清晰。
“秦医生，”白岳阳轻声说，“你还记得这个吗？”
秦寒的动作顿了顿，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：“记得。”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只CT千纸鹤，“从你19岁开始，每年生日我都会折一只。”
白岳阳的眼眶突然湿润。他摸出自己口袋里的千纸鹤——那是今天早上折的，翅膀上用银笔画着戴着防护面具的小猫，旁边写着“秦医生平安”。
这时，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。白岳阳惊恐地发现，三花猫的****检测结果显示为阳性——和禽流感病毒有重组迹象。
“立刻启动应急预案！”秦寒的声音冷静如冰，“通知呼吸科、感染科、儿科会诊，准备ECMO设备。”他突然抓住白岳阳的手腕，“跟我来。”
两人冲进隔离病房时，三花猫正剧烈抽搐。秦寒迅速给它戴上氧气面罩，白岳阳颤抖着递上抗病毒药物。就在这时，三花猫突然安静下来，用鼻尖碰了碰秦寒的手指。
“它在道谢。”白岳阳轻声说。
秦寒没说话，从口袋里掏出那只19岁的千纸鹤，轻轻放在三花猫枕边。白岳阳注意到，千纸鹤翅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：“我一直都在。”
这时，林深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：“秦医生，鹦鹉的检测结果出来了，H5N1阴性，但携带猫****。”他停顿片刻，“可能是在养殖场被感染的。”
秦寒的肩膀微微放松：“立刻给鹦鹉注射干扰素，密切观察。”他转头对白岳阳说，“三花猫的情况稳定了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白岳阳刚要反驳，秦寒突然摘下护目镜。他的眼睛通红，布满血丝，但语气依然坚定：“听话，明天还要上手术台。”
白岳阳看着他疲惫的脸，突然想起昨晚在天台，秦寒说的那句“笨蛋，我一直都知道”。他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，隔着防护面罩轻轻碰了碰秦寒的嘴唇。
秦寒瞬间僵硬，耳尖迅速变红。他猛地转身，假装整理仪器：“白岳阳，你——”
“秦医生，”白岳阳笑着说，“这是人工呼吸的预习。”
秦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，终于不再压抑。他低头吻住白岳阳的唇，隔离病房的警报声渐渐远去，只剩下两人重叠的心跳声，像极了CT千纸鹤翅膀上那两颗交叠的小心脏。
窗外，“秦岳大道”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。雪后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，把防护服染成了温暖的金色。而在实验室外，白银川正用钧窑碎片给鹦鹉雕刻新的脚环，林深则用修复文物的手法给三花猫织了件毛线衣——疫情中的温暖，正在这个冬夜里静静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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