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物钟敲响六点时，白岳阳是被鼻尖的桂花香唤醒的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看见秦寒穿着家居服站在床边，手里端着个钧窑炖盅，雾气氤氲中露出里面的糯米粥，粥面上浮着几片金黄的桂花——是他昨天念叨了一句“想吃林深哥做的养胃粥”的结果。
“醒了？”秦寒把炖盅放在床头柜上，俯身替他掖好被角，指尖擦过他耳垂时微微发烫。白岳阳趁机抓住他的手腕，盯着他袖口露出的旧疤——那道救猫留下的月牙形痕迹，此刻正被晨光镀上金边。
“秦医生，你的手又偷偷去厨房了。”白岳阳蹭了蹭他的掌心，那里还留着昨晚切山药时被他拍红的印子。
秦寒别过头，耳尖泛红：“千纸鹤把炖盅当猫抓板了，釉面差点被它爪子蹭掉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团雪白的影子跳上床，是小猫“千纸鹤”叼着片CT片，上面用马克笔画着戴围裙的小猫，翅膀写着“秦医生早安”，却被猫爪踩出了几个梅花印。白岳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，接过CT片时，看见背面用铅笔添了行小字：“笨蛋，粥里的桂花是我半夜去医院花园偷的。”
午休时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白岳阳趴在地毯上拼林深送的“医心永恒”CT片拼图，每一块碎片都刻着他们的故事：疫区的星空、婚礼的千纸鹤、急诊室的听诊器。千纸鹤蹲在他肩头，爪子扒拉着一块刻着“秦寒心跳”波形的碎片。
“这里错了。”秦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刚洗完澡，发梢滴着水，白衬衫领口微敞，露出锁骨处的旧疤。他伸手抽走白岳阳手里的碎片，换成另一块刻着“白岳阳笨蛋”的CT片——那是白银川用恶搞软件生成的，被林深正经地做成了拼图块。
“秦医生！”白岳阳扭头抗议，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。黑曜石般的瞳孔映着他气鼓鼓的脸，秦寒突然俯身，指尖轻轻抚过他后颈的千纸鹤纹身，那里的皮肤因为他的触碰而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“痒……”白岳阳缩了缩脖子，却被秦寒按住肩膀。男人的呼吸带着沐浴露的冷杉香，轻轻拂过他的耳廓：“纹身师说，矿物颜料要多保养。”他的指尖滑到纹身边缘，突然低头，在他后颈落下一个极轻的吻，像羽毛拂过。
白岳阳的脸瞬间爆红，手里的CT片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千纸鹤被惊得跳下来，爪子正好踩在那块刻着“秦寒心跳”的碎片上，留下一个清晰的梅花印。秦寒看着他通红的耳根，低笑一声，捡起碎片塞进他手里：“继续拼，拼完带你去吃城南的糖油粑粑。”
午夜的急诊室走廊只有监护仪的蜂鸣声。白岳阳值夜班时突然胃痛，刚想找药，就看见秦寒推门进来，手里拎着个CT片折的药盒，上面画着戴护士帽的小猫，写着“秦医生专属胃药箱”。
“笨蛋，又没好好吃饭。”秦寒把温水和药片递给他，顺便将听诊器抵在他胸口。金属听头带着他掌心的温度，白岳阳能清晰听见自己因为他靠近而加速的心跳。
“88次/分，”秦寒皱着眉，“比平时快了20次。”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白岳阳的话被秦寒突然凑近的脸打断。男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：“因为我？”
白岳阳猛地低头，撞在秦寒的锁骨上，恰好碰到那道旧疤。他想起七岁那年，秦寒也是这样让他靠着，听他讲流浪猫的故事。千纸鹤不知何时跟了过来，叼着个CT片折的小窝，放在两人脚边，窝里铺着秦寒旧白大褂改的布——上面还留着手术刀划伤的痕迹。
“秦医生，”白岳阳的声音闷闷的，“你的心跳也快了。”
秦寒没说话，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指尖滑到他后颈，轻轻按住那个千纸鹤纹身。走廊的灯光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温柔流淌，听诊器的金属链缠绕着两人的手指，清晰地传递着彼此的心跳，如同最古老的情歌。
千纸鹤在小窝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，爪子扒拉着窝沿刻着的字——那是林深用修复古玉的技法刻的“秦岳同心”，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刻着白岳阳的笔迹：“笨蛋秦医生和他的笨蛋医生，心跳永远同频。”
周末去林深工作室蹭饭时，白银川神秘兮兮地捧出个青铜鼎：“看！我让林深把你们的心跳波形铸成鼎纹了，以后千纸鹤就用这鼎吃猫粮！”
林深在一旁无奈地擦着眼镜：“那是商代晚期的‘心跳纹’青铜鼎，原纹是夔龙，被白总硬改成了心电图。”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，里面躺着枚用显微镜切片做的戒指，玻片上用纳米技术刻着“林深心悦白银川”，旁边放着个CT片折的求婚盒，是白银川笨手笨脚折了三天的成果。
白岳阳看着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的微缩字迹，又看看秦寒悄悄握住他的手，突然觉得，他们的生活就像这枚戒指——显微镜下是密密麻麻的爱意，CT片里藏着笨拙却真诚的浪漫，而千纸鹤的呼噜声，永远是这场幸福交响中最温柔的伴奏。
（番外篇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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