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急诊室走廊泛着消毒水味的白光，白岳阳摘下口罩，后颈的汗水顺着CT千纸鹤纹身滑落——那是林深用修复古画的矿物颜料纹的，图案是秦寒第一次送他的听诊器。
“白医生，120送来了个心脏贯通伤！”护士的喊声打破寂静。白岳阳冲进抢救室，看见患者胸口插着钢筋，心电图显示室性心动过速。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CT片，指尖触到熟悉的折痕——是秦寒今早塞的，画着戴安全帽的小猫举着止血钳。
“准备开胸！”白岳阳的声音比平时沉稳。就在这时，急诊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，秦寒的脸出现在上面，背景是日内瓦的国际医疗峰会现场，他白大褂领口别着CT片折的领针，是白岳阳上周送的生日礼物。
“左侧第四肋间进胸，”秦寒的声音透过卫星信号传来，冷静得像手术刀，“注意避开迷走神经。”
白岳阳愣住了。他想起昨晚秦寒说要连夜飞瑞士，此刻却像无处不在的心跳监护仪。当他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时，听见秦寒低笑一声：“笨蛋，持钳姿势还是不对。”
这声“笨蛋”让白岳阳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，他在解剖课上把青蛙标本弄掉，也是这声轻笑救了场。手术灯的光映在秦寒送的银质听诊器上，听头刻着的“岳阳”二字在血光中闪着温柔的光。
“秦主任，您怎么……”
“白银川把古董卫星电话改造成了手术直播器，”秦寒的身后闪过白银川的大嗓门，“岳阳！林深用唐代鎏金听筒给你扩音！”镜头一转，林深正拿着个刻着“听心”的青铜听筒调试，袖口沾着修复古钟的铜绿。
手术结束时，白岳阳走出抢救室，看见秦寒靠在走廊尽头，手里攥着CT片戒指盒，指节泛白。他不知何时赶了回来，白大褂上还沾着日内瓦的雪，发梢却凝着急诊室的水汽。
“秦主任，你……”
“心跳102次/分，”秦寒突然上前，将听诊器抵在他胸口，金属听头带着瑞士的冰凉，“刚下飞机就听见你的心跳乱了。”
白岳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，里面映着自己汗湿的脸。窗外“秦岳大道”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明明灭灭，“秦”与“岳”两个字交叠成心形，透过玻璃映在秦寒的白大褂上。
“秦主任，”白岳阳的声音发颤，“你的心跳也快了。”
秦寒没说话，只是打开CT片戒指盒。盒底用林深的宋代朱砂写着：“从七岁隔着窗户听你讲故事起，我的心跳就归你管了。” 戒指躺在天鹅绒上，CT片与钧窑瓷片拼成的千纸鹤翅膀微微颤动，像是要振翅飞出。
“白岳阳医生，”秦寒的声音比手术台上任何时候都要温柔，“愿意收走这颗为你乱了十七年的心跳吗？”
白岳阳的眼泪砸在戒指盒上，溅起细小的朱砂星。他想起疫区帐篷里秦寒发着高烧仍握住他的手，想起婚礼上白银川念错的誓词，想起林深屏风上那只刻着“秦医生的胃药”的千纸鹤。急诊室的钟摆敲了四下，与两人交叠的心跳声完美共振。
“我愿意！”他扑进秦寒怀里，听诊器的金属链缠住了秦寒的白大褂纽扣。戒指盒掉在地上，CT片散成圆形，钧窑瓷珠滚到白岳阳脚边，上面用微雕工艺刻着“此生听心”——是林深用修复古玉的技法刻的，据说能流传千年。
这时，白银川举着手机冲过来，镜头里林深正在修复一面清代“同心锁”铜镜，背景音是秦寒的求婚录音：“笨蛋，以后你的听诊器，我来焐热。”
“哥！”白岳阳红着脸想躲，却被秦寒按住肩膀。秦寒接过手机，对着镜头展示白岳阳无名指上的戒指，CT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熟悉的医疗影像纹路，钧窑瓷片的“雨过天晴”蓝恰好映着他眼底的温柔。
“全球网友都在刷‘CT婚戒是医学浪漫天花板’！”白银川激动得手舞足蹈，“还有人问钧窑瓷片能不能刻病历号！”
林深在镜头后无奈地笑，举起刚修复好的铜镜，镜面映出急诊室走廊的景象：白岳阳靠在秦寒肩上，两人交握的手上戴着CT与钧窑的戒指，背后是“秦岳大道”永不熄灭的霓虹灯。
暴雨停歇时，三花猫“三千”叼着刚满月的小猫跑进急诊室，颈间系着CT片铃铛。白岳阳弯腰抱起一只雪色小猫，看见它爪子上系着CT片手绳，绳结处坠着钧窑瓷珠——那是秦寒用疫区带回的CT片边角料编的，上面刻着“千纸鹤”三个字。
“以后你就是办公室团宠了。”白岳阳蹭了蹭小猫的脑袋，抬头看见秦寒正看着他笑，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CT片，边缘被磨得光滑，上面用铅笔写着：“笨蛋，下次换你用听诊器听我的心跳。”
晨光照进急诊室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白岳阳看着戒指上CT片与钧窑的纹路，突然明白，从十七岁那只藏着“秦学长加油”的CT千纸鹤，到此刻听诊器下共振的心跳，他们的故事从来不是医学与古董的跨界，而是两个灵魂用最笨拙的方式，把“救人为先”刻进了“听心为情”的生命里。
而在“秦岳大道”的尽头，林深新修复的明代牌坊上，用CT片与钧窑瓷片拼出了巨大的千纸鹤图案，坊额刻着四个大字：“医心永恒”——那是白银川用十箱宋代官窑换来的，据说是林深这辈子刻过最“不专业”却最用心的古董。
（第三十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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