液氮管道的爆裂声震得通风管剧烈摇晃，朱迪死死按住尼克的伤口，用蓝莓花汁液给他止血。
管道外传来守卫的脚步声，她赶紧拽着尼克钻进岔路，头顶的铁皮被踩得咚咚作响。
“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哪？”
朱迪喘着气，突然发现尼克的皮毛上沾着荧光粉——刚才被脉冲枪扫到时沾上的。
尼克扯下围巾堵住通风口的缝隙，呼吸越来越弱：“贝尔的怀表……有追踪器……”
他指了指朱迪的口袋，“刚才打斗时，你是不是撞到他了？”
朱迪手忙脚乱地摸向口袋，果然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——贝尔的怀表不知何时掉进了她的口袋。
表盖裂开条缝，里面嵌着张照片：穿背带裤的小女孩抱着蓝莓玩偶，眉眼像极了体检报告上的莉莉。
“这是……莉莉？”
朱迪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，突然明白贝尔为何执着于“纯血”——他看着莉莉长大，却要用她的基因做武器，这扭曲的偏执里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矛盾。
通风管突然被切开个大洞，贝尔的脸出现在洞口，拐杖的蛇眼红光刺目：“把怀表还我。”
朱迪将怀表攥在手心，突然笑了：“你根本不是要净化血脉，你是怕——怕莉莉像我祖父一样，拒绝成为你的工具。”
她举起怀表对着光，照片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：“2022.7.17 赠莉莉，愿你永远不识XT-7”——是艾德的笔迹。
贝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拐杖猛地戳向朱迪的手腕。
尼克突然扑上来咬住他的衣袖，嘶哑着喊：“朱迪！跳！”通风管尽头是通往地面的检修梯，朱迪看着尼克被贝尔的拐杖抽中后背，还是咬牙纵身跃下。
坠落的瞬间，她听见尼克的嘶吼，听见贝尔的怒吼，还听见怀表坠地的轻响。
等她摔在雪地里抬头时，冷库的方向已经腾起蘑菇云，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朱迪爬起来往回跑，却被赶来的警笛声拦住。
警车上跳下的警官递给她份文件：“朱迪警官，这是在贝尔办公室找到的。”
那是份被撕毁又粘好的协议，艾德的签名旁，贝尔用红笔写着：“暂留杂血，待莉莉成年”。
远处的火光中，朱迪仿佛看到祖父站在蓝莓田里微笑，看到尼克摇着尾巴朝她跑来，看到莉莉举着怀表问“这是谁送的”。
她握紧怀表，突然明白所谓“纯血”从来不是血脉的刻度，而是选择——是选择用善意浇灌生命，还是用偏执筑起高墙。
雪落在怀表上，融化成水，晕开了照片边缘的墨迹。
朱迪抬头望向动物城的方向，那里的灯光星星点点，像极了蓝莓花的花苞，正等着春天抽芽。
而她知道，自己该往哪里去了——去市政厅地下三层，去接那个被藏起来的孩子，去告诉她：你的血脉里，从来都藏着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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