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测站的应急灯忽明忽灭，将走廊照得如同被撕裂的夜幕。
朱迪和尼克正沿着通风管道的残骸向前摸索，混种军团与守卫队的厮杀声从楼下传来，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冰棱坠落的轰鸣，织成一张紧绷的生死网。
“核心区的门锁是虹膜识别，只有贝尔和……”
尼克的话卡在喉咙里，因为前方的阴影中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。
那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，灰棕色的毛发带着豺狼特有的细密纹路，却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白色实验服，手腕上还留着束缚带的红痕。
她的眼睛在应急灯下亮得惊人，像两簇藏在雪地里的火苗——朱迪一眼就认出，那是怀表照片里的莉莉，只是褪去了稚气的脸庞上，多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。
“莉莉？”
朱迪下意识地放慢脚步，生怕惊扰了这道突然出现的身影。
少女没有回答，只是死死盯着尼克怀里露出的半张照片。
那是艾德抱着婴儿时的合影，边角已经被尼克的体温焐得发皱。
突然，她的鼻子剧烈抽动起来，像是在捕捉某种遥远的气息，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：“这个味道……”
尼克猛地想起什么，将照片完全展开递过去。
莉莉的指尖触到照片的瞬间，突然浑身震颤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，在下巴凝成细小的冰珠：“是爸爸……我记得这个味道，他抱我时，身上总有蓝莓叶的清香。”
她猛地抬头看向朱迪，“你们是爸爸说的……要找我的人？”
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贝尔拄着拐杖冲了过来，身后跟着两名举着注射器的守卫。
“抓住她！”
他的嘶吼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，“她的蓝莓素受体正在觉醒，不能让她接触这些杂血！”
莉莉猛地后退一步，脊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。
当守卫的手伸向她时，她突然侧身躲过，手肘狠狠撞向对方的肋骨，动作利落得不像个长期被囚禁的孩子。
“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！”
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，颈间的银链在动作中甩出，坠子上的蓝莓图腾在灯光下闪了一下——那是艾德亲手雕刻的“生命之花”，朱迪在祖父的遗物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纹样。
“爸爸说过，颈链是钥匙。”
莉莉突然扯开实验服的领口，露出链坠背面的凹槽，“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，会有人带着蓝莓花来……”
她的目光落在朱迪背包露出的花瓣上，瞳孔骤然收缩，“你们真的来了。”
贝尔的拐杖突然横扫过来，带着破风的锐响。
朱迪扑过去将莉莉推开，自己的肩膀却被拐杖擦中，疼得眼前发黑。
“她是我的法定监护人！”
贝尔的咆哮震落了头顶的冰碴，“你们这些诱拐犯，无权干涉议会的决定！”
“法定监护人？”
莉莉突然冷笑，声音里竟有了艾德的影子，“用XT-7让我忘记爸爸，把我关在冰川下三年，这就是你的监护？”
她突然冲向贝尔，不是攻击，而是抢过他别在胸前的怀表——那是贝尔一直随身携带的、嵌着她幼年照片的那只。
怀表被摔在地上的瞬间，莉莉的声音陡然拔高，盖过了所有嘈杂：“我记得爸爸的实验室！记得他在蓝莓酱里藏的密码！记得你给我注射XT-7时，说要‘净化’我的眼睛！”
她指着自己的瞳孔，那里的棕色纹路间，确实有淡淡的蓝色斑点在游走——那是长期接触蓝莓素的痕迹。
守卫的注射器再次刺来，莉莉却像早有预料般侧身，让针尖扎进了冰墙。
尼克趁机扑上去撞倒守卫，朱迪则拽着莉莉往核心区退去。
贝尔看着他们的背影，突然从怀中掏出另一支注射器，里面的XT-7泛着诡异的蓝光：“那就让你彻底睡着，直到纯净计划完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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