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的莉莉突然举起画纸，上面画着三个小人：戴警帽的兔子，甩尾巴的狐狸，还有个拄拐杖的绵羊。
朱迪的喉咙突然发紧，尼克悄悄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，像团小小的火苗。
“审判？”
朱迪冷笑一声，“审判我破坏公共设施，还是审判我阻止你用XT-7屠杀无辜？”
贝尔的脸色沉了下来：“ XT-7是净化，不是屠杀。那些混杂了低等基因的动物，本就不该占据动物城的资源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，在空中晃了晃，“这是莉莉的监护权转移协议，只要你在上面签字，承认所有罪名，我就把她送到兔窝镇，让她做个普通的小女孩，永远不用知道XT-7是什么。”
朱迪盯着那份协议，纸张边缘的褶皱和贝尔之前掉落的那份一模一样。
她突然注意到签署日期——法院飞机坠毁的次日。
那天，载着XT-7实验记录和议会许可书的飞机在悬崖边爆炸，所有证据都该随着残骸沉入冰川，可贝尔却在同一天签署了这份协议，仿佛早就知道，他们会找到另一条线索。
“你在害怕。”
朱迪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，“你怕我们找到飞机的黑匣子，怕上面的记录暴露你的计划——法院的飞机根本不是在运输实验设备，而是在转移莉莉，对不对？”
贝尔的手指猛地攥紧协议，蛇头拐杖的红光闪烁不定。“一派胡言！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在飞机坠毁后，立刻签署监护权转移协议？”
尼克突然开口，他的声音虽然虚弱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，“因为飞机上除了设备，还有真正的协议——那份艾德签署的、将莉莉托付给朱迪祖父的协议。
你炸掉飞机，就是为了销毁它，然后用这份伪造的协议，继续控制莉莉。”
屏幕上的莉莉突然放下蜡笔，对着镜头比划着奇怪的手势：先指了指窗外的雪山，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，最后做了个吃蓝莓的动作。
朱迪的眼睛亮了——那是兔窝镇的孩子都会的暗号，意思是“我很安全，在有蓝莓的地方”。
“看来，你的小 prisoner 不太听话。”
朱迪举起怀表，对着屏幕晃了晃，“她认识这个，对吗？她还认识艾德叔叔画的蓝莓，认识兔窝镇的雪。”
贝尔突然按下桌上的按钮，屏幕瞬间变黑。
“够了！”
他将协议扔在地上，“要么签字认罪，要么看着莉莉永远消失在冰川里。”
守卫队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，有人在喊：“贝尔长老，我们找到那个狐狸的同伙了！”
朱迪的心猛地一沉。
尼克却拽了拽她的衣角，眼神里藏着狡黠：“还记得我让鳞片熊他们做的事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观测站突然剧烈摇晃，警报声刺破耳膜。
有人在对讲机里大喊：“发电机被破坏了！备用电源也失效了！”
“雪崩只是幌子。”
尼克笑着说，牙齿上还沾着雪，“真正的后手，是混种军团的朋友们——他们可比守卫队熟悉冰川的每一条裂缝。”
贝尔的脸色变得惨白，他抓起拐杖就往门外冲，却被朱迪拦住。
“你跑不掉的，贝尔。”
她捡起地上的协议，指着签名栏，“这里除了你的爪印，还有莉莉的指纹——一个六岁孩子的指纹，怎么会出现在一份半年前签署的协议上？这就是你伪造的证据。”
观测站的灯光突然熄灭，应急灯亮起时，朱迪看到贝尔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恐惧。
远处传来混种军团的咆哮，还有守卫队的惊呼，混乱像藤蔓一样，缠住了这座冰冷的观测站。
尼克拉着朱迪往核心区跑，通道里的广播突然响起，传出莉莉的声音，带着孩子气的清脆：“艾德叔叔说，坏人最怕蓝莓的味道。”
朱迪和尼克对视一眼，都笑了。他们知道，莉莉说的不是蓝莓的味道，是那些藏在血脉里的勇气，那些在绝境中开花的希望，那些让贝尔永远不懂的、关于“家”的味道。
冰原上的风雪还在呼啸，但观测站里的灯光却一盏盏亮起，像黑夜里的星星。
朱迪握紧怀表，感觉莉莉的照片在掌心发烫，仿佛有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——那是新的生命，是未被污染的纯净，是所有抗争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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