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极的寒风像无数把冰锥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朱迪趴在破冰船的甲板上，望着远处漂浮的钻井平台——钢铁结构在极夜的极光下泛着幽蓝，平台顶端的烟囱正喷出黑色的烟，与极光的绿色丝带纠缠在一起，像幅诡异的油画。
“还有三海里。”
尼克的皮毛上结着白霜，爪子紧紧扒住船舷，“雷达显示平台上有十二个热源，其中三个在钻井控制室，应该是首脑级别的人物。”他从背包里掏出保温瓶，倒出半杯蓝莓汁递给朱迪，“莉莉说这能抗冻，她的菌群样本还稳定吗？”
朱迪接过杯子，指尖触到瓶壁的温度，暖意顺着血管蔓延。
她打开特制的保温箱，里面的蓝莓花种正安静地躺在无菌棉上，每颗种子都裹着层淡紫色的黏液——那是莉莉用自己的血液混合菌群制成的激活剂。“祖父的手册说，这些花种在零下五十度仍能发芽，根系会像海绵一样吸附原油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平台的输油管上，那些管道在冰雾中若隐若现，“就怕他们已经开始榨取菌群精华了。”
破冰船悄悄停靠在平台的备用码头，冰层破裂的脆响被风声吞没。
朱迪和尼克沿着结冰的悬梯往上爬，每一步都要避开监控探头——莉莉提前黑进了平台的安防系统，用北极狐的夜视影像替换了实时画面。
“控制室在三层，钻井核心区在地下。”
尼克指着平台的结构图，耳尖捕捉到金属摩擦的声响，“他们在往储罐里泵东西，声音和冰川储备库的XT-7输送泵一模一样。”
两人溜进通风管道，冰冷的金属贴着皮毛，朱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管道里回荡。
突然，尼克拽着她停下，爪尖指向下方的实验室——透过格栅，能看到六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围着培养舱，舱里漂浮的淡金色液体正在翻滚，无数细小的菌群在液体中闪烁，像被囚禁的星星。
“是菌群精华。”
朱迪的呼吸骤然变重，手册里记载过这种物质，是XT-7的终极催化剂，“他们用高温压榨法提取，这样会杀死所有菌群！”
实验室的门被推开，独眼狼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个戴金边眼镜的雪豹，尾巴上的环纹比其他雪豹更密集——那是贝尔家族的标志。“进度怎么样？”
雪豹的声音像冰面摩擦，“议会的庇护者已经在催了，必须在极昼到来前拿到第一批精华。”
研究员战战兢兢地递上检测报告：“活性只剩40%了，高温压榨确实效率高，但……”
“但什么？”雪豹突然抬手，爪尖划破研究员的喉咙，“废物才需要借口。”
他转向独眼狼，“把备用方案启动，用那个豺狼丫头的血液提纯——她的受体活性比兔窝镇的老东西强三倍。”
朱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原来他们绑架莉莉失败后，竟还在打她的主意。
尼克的尾巴紧紧缠住她的手腕，用眼神示意“别冲动”，然后指了指通风管道的出口——就在培养舱的正上方。
雪豹离开实验室后，独眼狼开始指挥研究员准备“备用方案”，金属台上的注射器泛着寒光，标签写着“强制提取剂”。
朱迪看着培养舱里渐渐黯淡的菌群，突然想起莉莉在兔窝镇说的话：“它们会疼的。”
尼克突然发出北极狐的求偶声，尖锐的音调让实验室里的人纷纷捂耳朵。
趁着混乱，朱迪踹开格栅跳下去，用消防斧劈开培养舱的锁，将保温箱里的花种撒进淡金色的液体。
奇迹瞬间发生——种子接触液体的刹那，突然爆出细密的根须，像张网裹住那些濒临死亡的菌群，液体的颜色渐渐从金色变成透明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？！”独眼狼举枪对准她，却被尼克从通风口跃出撞倒。
朱迪趁机按下培养舱的紧急冷却按钮，低温让根须生长得更快，很快就填满了整个舱体，散发出淡淡的蓝莓香。
“这是……净化？”
研究员们目瞪口呆，看着透明液体里的根须开出细小的蓝花。
朱迪扛起消防斧：“不，是回家。”她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监控屏幕，上面显示钻井平台的压力正在飙升，“你们的钻井快撑不住了，再不停，整个北极都会被原油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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