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明远跟着李秘书走向周总办公室时，手心渗出冷汗。走廊的灯光似乎比平时更加刺眼，照得他眼前发花。李秘书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般精准。
"周总，王总到了。"李秘书轻叩门扉。
"进来。"里面传来周总沉稳的声音。
办公室内，周总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，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酒。窗外是城市全景，乌云压得很低，仿佛随时会砸向高楼。
"坐。"周总没有转身。
王明远选择了一张扶手椅坐下，膝盖不自觉地抖动。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，视线扫过周总办公桌——上面放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，封口处盖着红色"机密"印章。
"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见你吗？"周总终于转身，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。他五十多岁，鬓角微白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像两盏探照灯。
王明远摇头："请周总明示。"
周总放下酒杯，拿起档案袋缓步走近："公司最近有几个重要项目需要陈小姐签字，但她突然...失联了。"他停顿一下，"而你，似乎和她走得很近。"
王明远喉咙发紧："我只是负责与她对接工作。"
"是吗？"周总突然将档案袋扔在他腿上，"那你知道她父亲是怎么死的吗？"
档案袋不重，却让王明远大腿肌肉瞬间绷紧。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封线，里面是一叠关于陈懂事长心脏病的诊断调查报告。还有一些陈志远和王明远年轻的照片。
"医院给出的是心梗，抢救不及时死的。"周总踱步到王明远身后，声音从头顶传来，"但这份内部报告显示，有人在他药里动手脚了。"
王明远翻到最后一页，呼吸停滞——调查报告的"可疑人员"一栏中，赫然列着几个志远科技现任高层的名字，包括周总自己。
"为什么给我看这个？"王明远抬头，发现周总正俯视着他，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三十厘米。
周总直起身，突然笑了："我喜欢聪明人，王总。陈静最近在查她父亲的死，这很危险。"他绕回办公桌后，"我希望你能劝她停止，为了她好。"
"如果她坚持呢？"
周总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冰冷："那么历史可能会重演。"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，"李秘书，送王总出去。"
走出办公室，王明远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。李秘书递给他一张纸巾："周总的话最好认真考虑。"
王明远盯着他手腕上的精致手表——表盘是少见的深蓝色，边缘有一圈银色刻度。他突然想起林小雨曾提到，那晚在公寓看到的"陈静"也戴着类似的手表。
"我会的。"他低声说，快步走向电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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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车厂内，李叔拉下所有窗帘后打开了工作灯。昏黄的灯光下，那个被烧焦的账本显得更加诡异。
"老陈出事前一周把这个交给我，"李叔对林小雨和乔安娜说，手指轻抚账本边缘，"说如果他有什么不测，等陈静来找他的时候再给她。"
林小雨小心翻动脆弱的纸页，上面记录着一笔笔资金流向，金额大得惊人。但关键的位置——收款方信息——大多被烧毁了。
"这些是公司资金？"乔安娜凑近查看。
李叔点头："老陈发现有人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转移资产，总额超过三亿。他暗中调查，结果..."
"有完整的信息吗？"林小雨急切地问。
李叔摇头："大部分关键页都毁了。但老陈留了后手——他把电子备份藏在了只有陈静知道的地方。"
林小雨突然僵住，指着账本一角："这个印章...你们看是不是很眼熟？"
乔安娜眯起眼睛："像是...一朵花中间有个字母M？"
"M...明远？"林小雨倒吸一口气，"王明远办公室那幅抽象画，右下角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标志！"
三人陷入沉默。李叔率先打破寂静："这个王明远是什么人？"
"陈叔叔的...朋友?"林小雨斟酌用词，"公司现任财务总监。"
"财务总监？"李叔冷笑，"那就对了。挪用公款必然经过财务系统。"他拿起账本对着灯光，"看这里残留的签名笔画...第一个字母很可能是'Z'或者'周'。"
林小雨和乔安娜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。
"我们需要更多证据，"林小雨下定决心，"乔安娜，你回陈氏老宅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。我去找王明远试探。李叔，您能继续分析这个账本吗？"
李叔点头："小心点，如果周总真的杀了老陈，他们不会对几个小姑娘手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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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氏老宅位于城郊别墅区，是陈静父亲生前所购。陈静很少回去，只定期请人打扫。乔安娜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，灰尘在阳光中飞舞，像是无数细小的幽灵。
自从陈叔叔走后，陈静和她们都只是回公寓住，好久没有人来过了。
别墅内部保持着90年代的装修风格，木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霉味。乔安娜想起上次陈静叫林小雨来陈氏老宅拿证据的时候，被人跟踪。这次，她直接往陈静所说的书房走去。
她戴上事先准备的手套，开始系统性地搜索。抽屉、书架、床底...一无所获。正当她准备放弃时，衣柜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"奇怪..."她敲击衣柜背板，声音空洞。仔细检查后，她发现右下角有一块几乎不可见的接缝。
用力按压后，一块三十厘米见方的木板弹了出来，露出一个暗格。里面放着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和几张照片。
乔安娜颤抖着拿起照片——第一张是陈静父亲与几位公司高层的合影，其中一人被红笔圈出，正是年轻的周总；第二张是一个地下车库的模糊照片，角落里似乎有两个人影在交谈；第三张...
"天啊..."乔安娜捂住嘴。那是一张医学实验室的照片，里面排列着数个圆柱形培养舱，舱内漂浮着人形阴影。
老式手机还有电，但需要密码。乔安娜尝试输入陈静生日，错误；她父亲生日，错误；公司成立日...
"滴——"手机解锁了，屏幕显示最后一条短信草稿："如果看到这个，证明我出事了。深海项目不止是..."
短信戛然而止。
乔安娜刚要把手机和照片塞进包里，楼下突然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。她迅速关掉暗格，屏住呼吸。
沉重的脚步声在一楼徘徊，随后开始上楼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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