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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听不大算追问太多,毕竟人人心里都有秘密,只有愿意说不能逼着问。两人并排走在大路上,秋叶落满了一地。
这是左奇函第一次送自己回家。
林听“到家给我发信息。”
抿抿唇,再次开口。
林听“为了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左奇函把购物袋递给林听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,凉意转瞬即逝。他后退半步,鞋子碾过枯叶,发出细碎脆响。
左奇函“记得密封好猫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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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关的挂钟走到十点,林听蹲在猫窝旁给小猫梳毛,微信对话框里始终漆黑一片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再三。
会不会是忘了。
在第十次看向微信页面时,通话键终于按下。等待音在客厅里格外清晰,就在准备挂断时,听筒里传来刺耳的碎裂声。
林听“左奇函?”
玻璃杯砸在地面的脆响,混着重物翻倒的闷响。林听猛地站起身,惊得小猫窜到沙发底下。听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,
林听“左奇函你怎么了?”
回应她的只有粗重的喘息,背景里响起剧烈的撞门声。紧接着,铁门开合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。
电话挂断了。
林听抓起外套冲出门,她并不知道左奇函家在哪,只听他说是在比较偏的公园附近,这个点只能顺着公园和便利店找。
终于在公园长椅旁看到身影时,脚步猛地顿住。左奇函正半靠在椅背上,额发凌乱地遮住眉眼,袖口染着深色污渍。
林听“左奇函!”
少年缓缓抬头,月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,眼尾痣在阴影里微微发颤。他的脖颈处有道新擦伤,渗着细密的血珠。
她扑过去时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,却顾不上疼痛,少年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,只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发烫。
左奇函“你…”
林听蹲在长椅前,指尖悬在左奇函脖颈的擦伤上方迟迟不敢落下。少年垂着头,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。
林听“怎么回事?”
林听“你受欺负了?”
校园欺凌,还是……林听不敢问。
她的声音很轻,左奇函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。林听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,喉结上下滚动却始终不肯抬头。
林听“没事,不想说就不说。”
林听“我去买碘伏。”
林听刚要起身,却被左奇函拽得跌回长椅。少年抬起头,泛红的眼眶里蓄着将坠未坠的泪,眼尾痣在月光下格外清晰。
左奇函“别走行吗。”
风掀起她散落的发丝,她看见他锁骨处的红痕。手腕的疼痛渐渐被某种酸涩替代,左奇函脖颈的擦伤轻轻起伏。
林听“好,不买碘伏了。”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。
林听“我们就在这坐会。”
她反手握住少年的手,左奇函的肩膀剧烈颤抖,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,滚烫的泪水渗进衣领,手指抓紧她的衣角。
像溺水者揪住最后一块浮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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