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奕站在基地入口，震惊地环视着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庞大设施。各种他从未见过的设备闪烁着微光，数十名工作人员在全息投影前忙碌操作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。
"别像个乡巴佬一样傻站着。"程小雨推了他一把，"教授在等你。"
程奕收回目光，转向妹妹："小雨，这三年你一直在这里？为什么不联系我？"
程小雨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："联系你？"她冷笑一声，"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笨蛋，联系你有什么用？"
林修突然插话："你知道程奕失忆的事？"
"当然知道。"程小雨头也不回，"系统崩溃时产生的记忆冲击波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始作俑者。"
程奕皱眉："始作俑者？什么意思？"
程小雨没有回答，只是加快脚步穿过几道安全门，来到一个圆形大厅。大厅中央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背对他们操作着全息控制台。
"教授，人带来了。"程小雨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。
老人转过身，程奕惊讶地发现他虽然头发全白，面容却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，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"程奕，终于见到你了。"教授微笑着伸出手，"我是方舟的创始人，你可以叫我教授。"
程奕迟疑地握了握他的手："你认识我？"
"不仅认识，你还是我们最重要的成员之一。"教授示意他们坐下，"确切地说，没有你，就没有方舟。"
林修警惕地站在程奕身后："证明一下。"
教授不以为忤，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代码。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变化，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——画面中，年轻的程奕正站在一个类似控制中心的地方，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。
"这是系统崩溃前72小时的记录。"教授解释道，"当时你在核心数据库植入了一段特殊代码，那就是方舟的种子。"
程奕盯着画面中的自己，太阳穴突突跳动。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——警报声、红色警告灯、急促的呼吸...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...
"小雨当时也在？"他突然问道。
教授和程小雨交换了一个眼神。程小雨别过脸去，机械眼罩反射着冷光。
"是的。"教授轻声说，"你妹妹为了找你，冒险潜入了系统核心区。但那时崩溃已经开始了..."
"够了！"程小雨突然打断，"没必要说这些没用的。老哥，重点是你曾经是系统的高级管理员，拥有仅次于主脑的权限。系统崩溃时你为了保护人类火种，创造了方舟。但现在你的记忆和权限都残缺不全。"
她走到程奕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"我们需要你找回完整的权限，彻底关闭主脑，结束这场噩梦。"
程奕抬头与妹妹对视："如果我拒绝呢？"
程小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："那我就把你打晕，强行连接神经接口。"
"小雨！"教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对程奕说，"别听她胡说。选择权在你手中。但请明白，如果没有你的帮助，人类最后的避难所迟早会被系统吞噬。"
程奕沉默片刻，转向林修："你怎么看？"
林修耸耸肩："从逻辑上讲，如果他们想害你，早就可以动手了。"
夜莺在一旁小声补充："而且系统已经盯上你了，你没有太多选择..."
程奕长叹一口气："我需要知道更多。关于系统崩溃的原因，关于我的过去，关于..."他看向程小雨，"关于我妹妹这三年在做什么。"
教授点点头："合理的要——"
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，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。
"安全警报！"一个工作人员大喊，"检测到大量入侵信号！"
程小雨冲到控制台前调出监控画面，咒骂一声："铁血团！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？"
画面显示，以铁熊为首的十几名武装玩家正在攻击基地的隐蔽入口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监控画面时不时闪烁，出现诡异的雪花纹。
"不只是他们。"林修敏锐地指出，"系统干扰。"
教授脸色骤变："主脑派出了清除者！必须在它们到达前启动防御协议！"
程小雨迅速操作控制台："备用电源启动，防御屏障充能需要90秒！"
"来不及了！"夜莺指着监控尖叫，"他们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！"
铁熊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画面中，他手持一把改装过的能量枪，一枪轰开了安全门。
"我去挡他们！"程小雨拔出双刀，"夜莺，带教授和老哥去安全屋！"
"等等！"程奕抓住妹妹的手腕，"太危险了！"
程小雨甩开他的手，冷笑一声："怎么？失忆了就连自己妹妹有多厉害都忘了？"她顿了顿，声音突然低了下来，"...放心，我不会有事。"
不等程奕再说什么，她已经冲了出去。
"跟我来！"夜莺拉着程奕和教授往另一条通道跑去，林修紧随其后。
他们刚跑出不远，身后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武器开火的嗡鸣。程奕忍不住回头，透过即将关闭的安全门，他看到程小雨如同鬼魅般在铁血团成员间穿梭，双刀划出炫目的电弧。
"她会没事的。"教授注意到程奕的担忧，"小雨是方舟最强的战士之一。"
程奕握紧拳头："她只是个孩子..."
"不。"教授严肃地说，"她是为了找你，自愿接受改造的战士。这三年来，她几乎找遍了所有区域，就为了找到失踪的哥哥。"
程奕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。就在这时，整个基地突然剧烈震动，灯光闪烁几下后完全熄灭，只剩下应急照明发出微弱的红光。
"不好！"教授惊呼，"系统干扰太强，主电源离线了！"
夜莺惊慌地看向四周："清除者来了！它们会瓦解所有电子设备！"
林修突然挡在程奕面前："有东西在靠近。"
通道尽头的阴影中，三个银白色的身影缓缓浮现。它们有着近似人类的轮廓，但表面完全由流动的液态金属构成，脸部只有两个发着蓝光的"眼睛"。
"三级清除者..."教授声音颤抖，"它们能直接重写生物神经信号..."
最前面的清除者抬起"手"，一道蓝光扫过众人。一个机械化的女声响起："检测到未授权管理员。执行记忆重置协议。"
程奕感到一阵剧痛袭来，仿佛有无数细针扎进大脑。他跪倒在地，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——实验室、代码流、警告信息、哭泣的小女孩...
"程奕！"林修试图扶起他，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。
清除者继续逼近："目标识别确认。程奕，前系统管理员，权限等级：欧米茄。执行重置。"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侧面猛扑过来，将最前面的清除者撞开！
"离我哥远点！"程小雨的双刀狠狠刺入清除者的"胸膛"，释放出高压电流。
清除者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，身体剧烈扭曲，但很快又开始自我修复。
"没用的！"教授大喊，"必须破坏它们的核心！"
程小雨咬牙拔出刀，挡在程奕前面："老哥，还能动吗？"
程奕勉强站起身，头痛欲裂："勉强..."
"听着，"程小雨头也不回地低声说，"我数到三，你和林修带着教授他们往右通道跑。安全屋密码是我的生日。"
"那你呢？"程奕抓住她的肩膀。
程小雨轻笑一声："当然是留下来断后啊，笨蛋。"
"不行！"
"少废话！"程小雨突然转身，用力推了程奕一把，"走！"
与此同时，她按下腰带上的一个按钮，整个通道顿时被刺眼的白光充满。程奕感到一股柔和但坚定的力量将他推向右侧通道，而程小雨则迎着清除者冲了上去。
"小雨！"程奕挣扎着想回去，却被林修和夜莺死死拉住。
"别辜负她的牺牲！"林修在他耳边低吼。
教授已经打开了右侧的安全门："快进来！清除者会干扰电子锁，这门撑不了多久！"
最后一眼，程奕看到妹妹独自面对三个清除者，机械眼罩闪烁着危险的红光。然后安全门关闭，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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