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澄听到蓝曦臣后面那句话,低声嘀咕:“他有什么功。”
魏无羡听出不动声色撞了撞他的肩,以示不满。
蓝启仁对魏无羡可是颇为头疼:“江宗主,魏婴实在应该是好好管教管教,原先他没有来,这般世家子弟好歹没人起个先头,可自从魏婴一来,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辈们,被他一怂恿撩拨,夜游的夜游,喝酒的喝酒。”
魏无羡听着竟有几分小骄傲,直到感受到来自江枫眠的视线,才收住上扬的嘴角,低头掩藏自己。
江枫眠歉意道:“婴一向如此,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。”
蓝启仁满意地抚了抚胡须。
这时又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,蓝曦臣应允进门。
来人正是蓝忘机,待蓝忘机恭敬见礼后,蓝曦臣才道:“忘机,何事?”
见蓝忘机扫了扫屋内众人,江枫眠心领神会起身,另外三人见此也紧随起身。江枫眠拱手告辞:“蓝宗主,枫眠告辞了。”
蓝曦臣仍有忧虑:“江宗主......”
“蓝宗主请放心,江某知晓其中利害,如若蓝氏有命,我云梦江氏定会义不容辞。”江枫眠说完再次向在场四位蓝氏中人拜别,“蓝先生、蓝宗主、蓝大小姐、蓝二公子,枫眠在此别过。”
魏无羡落后几人,看了几眼蓝清素,又凑近身侧的蓝忘机,低声道:“蓝湛,阴铁的事,蓝湛......”蓝忘机不理,江澄一把将魏无羡拽走。
尚未走远的魏无羡看着蓝曦臣与蓝清素似乎是对蓝忘机交代了什么,有心想再问问,却再次被江澄拽走。
出去后,江澄毒舌道:“魏无羡,你是不是耳朵长毛啊,蓝忘机那么讨厌你,你干嘛老招惹人家,还有那个蓝清素,先不说你跟她有没有可能,蓝忘机那关你都过不了。”
魏无羡也不可能说出真实原因,而是插科打诨道:“怎么,同窗半载,我还不能去道个别啊?”
“你那么欠揍,他们俩听说你走了,肯定开心得不得了。”江澄就见不得他这副样子,回怼道。
“胡说,我跟你说,世家子弟们每个人都很喜欢我,个个都舍不得我。”说着声音渐小,小声道,“江澄,那个你确定阿漓就要订婚了。”
江澄幸灾乐祸地轻笑出声:“我还以为你真这般自信呢。”
见他只自顾自地笑,一点也不回他,魏无羡有些气恼,用剑柄桶了桶他的胸膛:“快说。”
江澄正了几分神色,声音里却残余几分笑意:“不是很确定,当时只是那金宗主提了几句,并未确定定下,不过但是我记得蓝先生好像说什么蓝清素情况特殊,我猜测蓝先生应该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魏无羡的心终于放下一半,打听完消息就想快步离开,却被江澄一把拽回去,魏无羡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别江澄拽了三次了,压低声音怒道:“江澄。”
江澄将魏无羡拉近,凑近道:“事情没那么简单,先前因为喝酒那件事,我向聂怀桑打探了一下蓝清素的情况,听说她修的是蓝氏先祖之法,自带一股神性,恐难以动情。”
魏无羡一脸诡异地看他,江澄推开魏无羡,搓了搓胳膊:“你干嘛?”
魏无羡紧盯江澄的眼睛道:“你什么时候信这种离谱的话了,还神性,还难以动情,你不会是偷偷看了什么话本子。”说着一脸调侃揶揄地看着江澄,好像在说:“原来你是这样的江澄。”
江澄有些羞恼:“没跟你说笑,刚开始听聂怀桑所的时候我也不信,但是你记得传闻中的蓝氏一姝是个什么样的然人吗?”魏无羡心里划过莫名慌乱,眼底的笑意逐渐淡去,手指不自觉相互抠着,以缓解心中的不安。
江澄并未注意到,也不等魏无羡回答,而是自顾自说着,“蓝氏一姝,承先祖之姿,悲天悯人,六根清净,博古通今,样样精通,最擅净化之术,可谓人间活神仙,魏无羡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世来历?”
说到此,探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江厌离与江枫眠二人,凑近魏无羡耳边道:“蓝忘机他母亲青蘅夫人去世前,从未听说过有蓝清素的存在,没过多久青蘅君避世时蓝清素才突然显世。聂怀桑说当初青蘅夫妇之间的爱情可谓是一场孽缘,青蘅夫人将蓝清素藏于密室六年,为其取名蓝离,修练的术法杂而乱,久避于世,无辨事之能,后来由蓝先生抚养,改‘离’为‘漓’,取字‘清素’,‘ 清芬盈袖,素履以往’。
不过不知道蓝家是怎么想的先是让她习蓝氏先祖最院士的心法,后又让她一人在八岁那年独自下山历练,好像是说什么悟法。不得不说,这蓝氏中人还真下得了决心......”
后面的话魏无羡已经听不进去了,心中如同翻江倒海,一时心疼于她的遭遇,一时不安于她是否真...对他无意。他脑子乱糟糟的,指节微屈,双手下垂,袖口滑落自然而然遮住自己因不断收紧而泛白的指骨,在这炎炎夏日,呼吸乱来节奏,脚下步伐扎了根,低垂的睫毛颤动着,注视着那紧闭的门,有一股莫名的冲动,催促着他冲进去,抱住那个她。
江澄一股脑地说来一大堆,魏无羡应是一声也不吭,江澄气恼地有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他小腿,他讲这么多都是为了谁,这人还在这发呆,真的是气死他了。
魏无羡回过神:“赶忙呢江澄。”说着就要还击,一击即中,飞快跑到江厌离身后躲藏朝江澄做鬼脸。
二人又是绕着江厌离好一番打闹,直到回身的江枫眠开口:“好了好了,别闹了。”
魏无羡抬手示意休战:“停!”清清嗓,搞怪地压低嗓子,假装抚须,“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,江澄,你在干什么。”言罢,朝江澄欠揍地吐舌头,飞快逃离。
“阿姐你看他。”江澄紧追而去。
江家父女二人看着嬉笑打闹的两耳相视一笑,相似的眉眼里是相同的宠溺。
身后不知何时打开的门外,蓝忘机与蓝清素看着欢快远去的人影缄默不言。
蓝清素望着湛蓝的天空:“阿湛,此行我晚些会与你同行,如是快些,我们应当不会分开太长时间。”
“危险。”
“你怕吗?”
“何惧。”
“是呀,有何可惧。”蓝清素偏头坚定地看着蓝忘机,其中决心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