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防通道里的血腥味浓得能尝出铁锈味。林小鹿右腿刚动了一下，就听见膝盖处传来"咔"的脆响——镜面黏液已经凝固到关节位置，像层半透明的石膏。她低头看见黏液里映出七个自己的倒影，每个都在用不同的表情朝她笑。
"那辆清洁车..."严浩翔突然抓住她肩膀，断角烫得她皮肤发疼，"根本不是保洁员在推！"
楼下又传来金属拖拽声，这次近得能听见滑轮卡进地砖缝隙的动静。丁程鑫的狐尾突然全部炸开，九条尾巴在昏暗通道里绷成扇形："它在往楼上走！"
林小鹿想往前迈步，右腿却像焊死在地板上。她眼睁睁看着一滩银色黏液从楼梯拐角漫上来，所过之处的不锈钢扶手像被施了变形咒，扭曲成无数面棱镜。碎镜折射的光斑里，有个穿保洁制服的人影正弯腰往地上摆什么东西。
"镜子！"贺峻霖的孔雀羽猛地扫过她眼前，"它在用清洁车搬运镜片！"
话音刚落，防火门突然被撞开。林小鹿只来得及看见一辆装满碎镜的清洁车朝他们冲来，车斗里数以百计的镜片同时亮起青光。整个消防通道突然像被扔进万花筒，墙壁、天花板、甚至空气都被切割成碎片。她伸手想抓住最近的马嘉祺，却扑了个空——少年的身影在碎镜里分裂成几十个，每个都在不同空间里朝她伸手。
"别相信你看到的倒影！"张真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带着诡异的回声效果。林小鹿转头时看见自己的侧脸映在六块碎镜里，其中三块里的"她"正在流血泪。
右腿突然传来剧痛。凝固的黏液不知何时活了过来，正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。林小鹿眼睁睁看着皮肤在黏液覆盖下变成半透明状，能清晰看见皮下血管像冻住的树枝。她咬牙去抠腿上的硬化层，指甲缝里立刻塞满银色碎屑——这些碎屑落地就长成指甲盖大的小镜子，每个里面都有个穿长袍的影子在画符。
"小鹿姐！"宋亚轩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。林小鹿抬头看见少年倒挂在镜面天花板上，外套下摆滴着血，"它在同步我们的动作！你左后方45度——"
她猛地转身，一块门板大的镜片正悄无声息地贴到她背后。镜中的长袍人比她快半秒抬手，指尖已经戳到镜面内侧。林小鹿条件反射地后仰，后脑勺却撞上另一面突然出现的镜子。无数镜面像捕蝇草合拢般朝她压来，缝隙里渗出黏液丝。
要寄生就寄生我！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，林小鹿突然把掌心嵌着貔貅角的手按向最近镜面。剧痛让她眼前发黑，但严浩翔的断角像烧红的铁棍捅进冰层，镜面立刻蛛网般裂开。暗红色液体从裂缝里涌出，在空中凝成她熟悉的符咒开头。
"它在学我画血符！"林小鹿的声音变了调。更可怕的是，所有碎镜里的倒影都开始同步这个动作——整个空间瞬间亮起几百个血色符文。她看见七个少年在不同镜面碎片里痛苦蜷缩，每个人锁骨下的契约纹都在发烫。
丁程鑫突然从镜面夹角里扑出来，狐尾缠住她腰的瞬间，九条尾巴同时被黏液粘上三根。"别看他们的眼睛！"狐耳少年嘴角渗着血，"镜魇在通过契约反向控制——"
话没说完，马嘉祺的尖啸突然刺穿所有镜面。林小鹿转头看见紫瞳少年跪在最大的那块碎镜前，犬齿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。他的指甲已经全部变成黑色，正疯狂抓挠镜面："那个保洁员...没有心跳！"
镜面应声而裂。无数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，却在半空诡异地悬停。林小鹿透过纷扬的碎镜看见保洁员的制服像蛇皮一样褪下，露出下面由无数小镜子拼成的人形——每块镜片里都映着不同时期的她，从玄门时期的道袍到重生后的打歌服。
"欢迎回家。"镜魇本体发出黏腻的合成音，所有碎镜同时亮起青光。林小鹿感觉脖颈处的荆棘纹突然暴长，尖锐的刺痛感顺着血管往太阳穴钻。她看见七个少年在不同的空间碎片里同时朝她扑来，每个人身上都连着暗红色的契约丝线。
张真源是第一个碰到她的。少年带着雷暴扑来的瞬间，林小鹿锁骨下的荆棘纹突然刺出皮肤，像活物般扎进他掌心。令人牙酸的电流声中，她看见自己前世站在雪地里的画面顺着契约丝线流入对方体内——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幼年麒麟的场景。
紧接着是严浩翔的断角、丁程鑫的狐尾、贺峻霖的孔雀羽...每接触一个人，就有段记忆顺着荆棘纹反灌回来。林小鹿在剧痛中数着心跳，直到第七根荆棘刺入宋亚轩肩膀——七段记忆在她血管里汇聚成河，契约纹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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