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中魇2

"别动。"丁程鑫的狐尾无声缠上她的腰，声音压得极低，"它在等我们露出破绽。"

马嘉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紫瞳里的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。少年蜷缩着撑起身子，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几道焦黑的痕迹。"小鹿...姐..."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，"你口袋里...有东西在发光..."

林小鹿这才注意到牛仔裤右兜透出诡异的青绿色。她颤抖着摸出那枚从玄门禁地带出来的铜钱——本该生满铜锈的表面此刻光洁如新，内方外圆的孔洞里，正缓缓渗出暗红色液体。

"是契约血。"贺峻霖的孔雀羽突然全部竖起，"它在和镜魇共鸣！"

铜钱突然变得滚烫。林小鹿痛呼一声，那枚古币却像黏在手上般甩不掉。更可怕的是，通风管道的镜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，眨眼间就爬满了半边天花板。

"抓紧我！"张真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。少年掌心的雷纹亮得刺眼，电光顺着铜钱往上蹿，在镜面之间形成一张闪烁的电网。那些增殖的镜片顿时炸开细密裂纹，但碎片却没有坠落，而是悬浮着重新组合成更大的镜面。

宋亚轩突然扑过来用外套罩住铜钱。"用这个！"他扯下脖子上的红绳塞进林小鹿手里——上面串着七颗颜色各异的珠子，"我们每个人的本命灵物！"

林小鹿刚握住红绳，就听见七个少年同时闷哼一声。她低头看见珠子正在变色：丁程鑫的白色珠子渗出狐尾状血丝，马嘉祺的紫色珠子里有雷电翻涌...最惊人的是严浩翔的金色珠子，里面的貔貅虚影正疯狂撞击珠壁。

"它想吞掉我们的契约！"严浩翔突然跪倒在地，断角处喷出金色光点，"小鹿快决定——要么切断联系，要么..."

话没说完，最大的那面组合镜突然映出清晰影像：不再是穿长袍的"她"，而是七个被铁链锁住的少年。镜中的他们伤痕累累，每挣扎一下，现实中的对应者就抽搐着吐出一口血。

林小鹿看着掌心越缩越紧的红绳，突然笑了。她用力咬破刚才结痂的舌尖，混着血的唾沫狠狠吐向铜钱："想吃掉他们？问过我这个主人没有？"

血珠接触铜钱的瞬间，整个消防通道突然亮如白昼。林小鹿感觉有七股截然不同的能量顺着红绳灌进体内：狐尾的柔软、貔貅角的锋利、雷纹的酥麻...这些力量在她血管里横冲直撞，最后全部涌向锁骨下的契约纹。

天花板上的镜面轰然炸裂。无数碎片如暴雨倾泻而下，却在触及众人前诡异地悬停。林小鹿看见每片碎镜里都映着同一个画面：千年前的自己站在雪地里，朝七个伤痕累累的影子伸出手。

"契约成立。"她听见自己说出和幻象同步的话语，声音里带着跨越时空的回响，"从今往后，你们的伤痛就是我的伤痛。"

悬浮的镜片突然全部转向通风管道。在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中，那块最初的镜片被同伴们生生逼出管道，像个被围猎的猎物般在空中疯狂旋转。

"现在！"严浩翔突然暴起，断角直接刺向镜片，"它要跑！"

镜片在接触貔貅角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红光。林小鹿下意识闭眼，却听见"咔嚓"一声脆响——不是玻璃碎裂声，更像是某种枷锁被打破的动静。

等她再睁眼时，地上只剩一堆黯淡的碎片。而红绳上的七颗珠子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琥珀色，里面封存着些许暗红物质，正随着呼吸频率微微发亮。

"结...结束了？"贺峻霖虚弱地去摸自己重新变得柔软的孔雀羽。

林小鹿刚要点头，突然看见马嘉祺的紫瞳剧烈收缩。少年死死盯着她的锁骨，表情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："小鹿姐...你的契约纹...在动..."

她低头看去，原本简单的符文不知何时已变成纠缠的荆棘图案。更诡异的是，这些"荆棘"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，转眼就爬满了半边脖颈。

丁程鑫的狐耳突然竖起："楼下有声音！"

众人这才听见消防通道下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伴随着金属拖拽的刺耳声响。林小鹿突然想起什么，脸色骤变："是那个保洁员...她推的清洁车里..."

话没说完，楼下传来"哗啦"一声——像是整面镜子被砸碎的动静。紧接着，某种黏稠液体滴落的声音顺着楼梯井传上来，啪嗒，啪嗒，像永远流不完的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