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像只充血的眼球悬在剧院穹顶。林小鹿踩着碎玻璃往里走，每步都溅起细碎的金粉。右眼还在疼，七个少年在她视网膜上跳踢踏舞，鞋跟敲击视神经的节奏和锁骨下的烙痕共振。
"你们带我来这破地方——"她突然噤声。舞台中央的镜面祭坛亮起来，三百块碎片同时映出她不同时期的自残画面：浴室刀片、天台边缘、午夜药瓶。最靠近脚边的碎片里，十五岁的自己正把刻刀捅向丁程鑫心口。
丁程鑫的残影从背后抱住那个女孩，九条尾巴缠住她执刀的手。现实中的林小鹿猛地按住锁骨，烙痕烫得惊人。祭坛上的契约文字正在融化，黑色墨迹变成金液往下淌。
"契约条款第七项..."她声音发颤，"你们改了主仆关系？"
七道影子在祭坛周围跪成圈。最清晰的丁程鑫残影抬起头，嘴角挂着金血："不是背叛...是分流渠道。"他胸口浮现出和林小鹿大腿上如出一辙的刀痕，"你划自己一刀，就有七份痛苦要分流。"
血月光突然移动，照亮祭坛底部。三百年前密室的幻象浮现在空气中——少年们围着昏迷的十五岁林小鹿，各自咬破手指在契约上重写条款。严浩翔咳着血把"主死仆灭"改成"主痛仆承"，马嘉祺的算筹正在计算痛苦转移的复利公式。
林小鹿的指甲陷进掌心。她看见幻象中的丁程鑫把狐尾塞进自己嘴里，晶化毛发割破口腔内壁："这样...反噬就会先经过我们的身体。"
现实中的祭坛突然剧烈震动。真正的丁程鑫从穹顶缺口跳下来，九条尾巴全炸着毛。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——林小鹿这才发现他尾巴根部有道新鲜撕裂伤，和她昨天划的伤口分毫不差。
"别看那些记忆！"丁程鑫想拽她离开祭坛，伸出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。林小鹿这才意识到，自己正站在两个时空的交叠点。血月的光斑移到他脸上，照出嘴角没擦干净的金色血渍。
严浩翔的貔貅纹身突然从后颈爬满全身。他撞开侧门冲进来，鳞片缝隙里喷出的不是金钱而是黑雾："穹顶要塌了！马哥算出——"话没说完就被金属扭曲的尖啸打断。整个玻璃穹顶像被无形的手揉皱，折射出的七个式神残影开始互相吞噬。
丁程鑫的尾巴突然全部晶化。他扑过来把林小鹿压在地上，九条尾巴组成笼子。透过晶化毛发的间隙，她看见严浩翔的貔貅形态正在暴走– –吞金术失控地啃噬着钢架，金属梁柱像巧克力棒似的被咬出牙印。
"停下来！你的鳞片在脱落！"林小鹿想挣开尾巴笼子。丁程鑫的犬齿抵住她耳垂，呼吸里带着铁锈味："别动...他在替你承担穹顶坍塌的反噬。"
一块碎玻璃擦着晶化尾巴刺进来，在林小鹿脸颊划出血线。丁程鑫突然剧烈颤抖——他锁骨下方同步裂开相同的伤口。血珠飞向祭坛，在镜面碎片上组成一行公式：痛苦转移量=自残程度×300^t。
马嘉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："氟西汀不是治病...是维持容器密封的缓冲剂。"所有药瓶突然在祭坛上炸开，白色药片拼出林小鹿这三年来的病历曲线。
严浩翔终于力竭倒地。暴走的貔貅纹身缩回后颈时，整个穹顶轰然砸下——却在触及地面的刹那被血月光凝住。七道式神残影同时伸手托住坍塌的钢结构，每双手都被压得血肉模糊。
林小鹿的眼泪突然变成金色。她爬向祭坛中央，伸手触碰最亮的那块镜面碎片。三百年前的月光透出来，照见少年们围着她刻咒的画面。丁程鑫引导她颤抖的刀尖转向自己心口："这样划...才能把反噬引到我们身上。"
祭坛底部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响。林小鹿拨开金色血泊，看见第八道锁链正从地底浮上来——比另外七条更粗，缠着个翡翠铃铛。铃铛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绿光，与血月形成诡异的对抗频率。
"这个纹路..."马嘉祺的算筹突然全部崩断，"不属于任何玄门流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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