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血瞳壁画

甬道里的腐臭味愈发浓烈，手电筒的光束在壁画上晃动，那些长着蛇瞳的怪物仿佛要从墙里钻出来。我攥着洛阳铲的手心全是冷汗，却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——像是布料摩擦石壁的声音。

"都别回头！"师父突然压低声音。他腰间的黑驴蹄子泛起微光，照亮了他紧绷的侧脸。我瞥见他后颈浮现出细密的青筋，像无数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。

队伍末尾的胖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哼。我忍不住转头，正看见一张惨白的脸贴着他的后背，那人的眼睛是两个血洞，嘴角咧到耳根，露出尖锐的獠牙。胖子的瞳孔瞬间收缩，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般瘫软在地。

"闭眼！"师父甩出朱砂墨斗缠住怪物，墨线触及它身体的瞬间，发出滋啦的灼烧声。我死死闭上眼，却听见怪物尖锐的嘶吼在耳边炸开，还有骨头碎裂的脆响。再睁眼时，胖子已经没了气息，脖颈处两个血窟窿汩汩冒着黑血。

"快走！"师父踹开甬道尽头的石砖，露出隐藏的耳室。耳室中央摆放着七尊石像，每个石像都戴着青铜面具，手里捧着陶罐。师父用洛阳铲撬开最近的陶罐，里面滚出一颗干枯的人头，眼窝里插着根桃木钉。

"这是镇魂阵，被人破坏了。"师父的声音带着颤抖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拽到石像前，"你看这面具！"

月光从头顶的盗洞漏进来，照在石像的面具上。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——那面具上的纹路，和彩信里青铜棺椁上的人面纹一模一样。更诡异的是，石像面具的嘴角似乎在缓缓上扬，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。

耳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，石像手中的陶罐同时炸裂，无数黑色虫子涌了出来。这些虫子长着人脸，密密麻麻的嘴开合着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。师父急忙掏出符纸，却发现符纸刚点燃就自动熄灭。

"退到壁画前！"师父大喊。我们背靠墙壁，看着虫子组成人墙缓缓逼近。我的后背突然触到一块凸起，低头一看，壁画上的蛇瞳怪物手里多了把剑，剑尖正指着我的心脏。而在壁画角落，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画面——一个戴着面具的人，正站在青铜棺椁前，缓缓掀开棺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