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上一章没有人评论所以两个都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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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奇函第一次见杨博文,是在并购谈判的会议室里。 左氏的方案直指杨氏命脉,我坐在主位上,指尖敲着桌面,视线落在对面那个少年身上。脸色透着点苍白,脊背却挺得笔直,像株被风雨催过的白杨树。他是杨氏临时顶上来的继承人,比我还小两岁,却要扛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集团。 “杨总年轻有为,”我开口时,声音里该是裹着冰的,“可惜杨氏这艘船,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。” 他攥着笔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却抬眼迎上我的目光:“左总不妨拭目以待。” 后来的打压,确实又快又狠。海外订单被截胡,合作方突然变卦,连银行贷款都被冻结——这些都是左家老爷子压下来的指令,我推不掉。可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新闻,夜里还是忍不住发了封匿名邮件,把左氏操作的证据打包给了他,发件人只留了个🌙。那是他书房窗外常亮的一盏灯的形状,我在调查资料里见过。 他顺着线索摸到我私人别墅时,我正对着电脑皱眉。屏幕里是杨氏仓库被人恶意纵火的监控画面,火舌舔着货架,像要把他最后一点希望也烧干净。“你不该来。”我转身时,眼底大概还带着红血丝,“这里是荆棘丛,会扎伤你。” 他却笑了,从口袋里掏出支皱巴巴的蔷薇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:“我家花园里摘的,带刺的那种。”那点光在他眼里没灭,像星星落进了水里。 我们开始有了秘密。我会在深夜把杨氏急需的资源“不小心”落在会议室,他会把左氏对手的漏洞匿名塞给我助理。废弃的顶楼天台上,我们分过同一支烟,看城市的灯火漫过彼此肩膀。我说:“等我站稳脚跟,就停手。”他把脸埋在我颈窝,声音闷闷的:“我信你。”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。老爷子发现了端倪,摔碎了我最爱的那只古董花瓶,怒吼着问我是不是想把左家几代人的心血毁在杨家小子手里。他冻结了我的权限,还放出消息说左氏要彻底吞并杨氏。 杨博文父亲本就病重,听到消息后没撑住,走了。 葬礼那天,我穿着黑西装想去见他,却被杨家的人拦在门外。冰冷的泥浆泼在身上,有人骂:“左家的狗,滚远点!”我没动,就站在那儿,看着灵堂里那个孤零零的身影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 那晚下着暴雨,我砸开他房门时,看见他蜷缩在地上,手里攥着那支早就干枯的蔷薇。“是我害了你。”我的声音在抖,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混蛋。 他抬起头,眼底没有泪,只有一片死寂:“左奇函,你看清楚,这就是我们两家的路——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” 他突然笑起来,笑得浑身发颤:“我爸走之前还握着我的手说,别学那些阴私手段……可我呢?我和你做的那些事,和你们左家有什么区别?” 我想抱他,被他狠狠推开。他从抽屉里拿出杨氏的股权转让书,签好了名字:“送给左总。从此杨氏归你,我们两清。” 我没接。看着他把文件扔进火盆,火苗舔舐着纸页,像在啃噬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温度。“我不要你的公司,”我嗓子哑得厉害,“我只要你。” 他转身走向窗边,雨幕里的身影单薄得像片叶子:“左奇函,我们从出生起就站在对立面。你是带刺的荆棘,我是被圈养的蔷薇,本就不该长在同一片土壤里。” 三天后,杨氏宣布破产。他消失了,只留了条短信:“天台的风太大,吹走了不该有的东西。别找我。” 我找了他三年。 在边境小城的医院里,看到病历本上“杨博文”三个字时,心脏像被攥紧了。他得了严重的抑郁症,拒绝治疗,身体早就垮了。 我冲进去时,他正望着窗外的蔷薇花发呆。“我来了。”我声音哽咽。 他缓缓转头,眼神平静得像潭死水:“左总认错人了。” 我想抓住他的手,被他避开。他指着窗外被风吹断的花枝:“你看,荆棘和蔷薇长在一起,最后只会两败俱伤。” 那天下午,他趁护士不注意,从医院顶楼跳了下去。口袋里揣着半片干枯的蔷薇花瓣,还有我当年塞给他的那个银质打火机——上面刻着我们俩的名字,是我偷偷找人做的。 后来我解散了左氏的并购部,把杨氏旧址改成了蔷薇园。每年花开时,我都会坐在园子里,手里攥着那半片花瓣,等露水打湿西装。 没人知道那封匿名邮件是我发的,顶着被家族放弃的风险;也没人知道,他最后看的那丛蔷薇,是他用偷偷藏起来的钱托人种的——我在他留下的旧手机备忘录里看到了转账记录。 有些爱,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。我想为他劈开一条路,却忘了自己浑身是刺;他想为我绽放,却没发现根早就被仇恨的土壤锁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