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堂规则

瓷端着掉漆的铁餐盘排在打饭队伍里，蓝白校服袖口已经洗得发白。前面学生餐盘里的红烧肉泛着诡异的油光，肥肉部分呈现出半透明的蜂窝状。

"下一个。"打饭大妈机械地重复着，她的白色工作服领口别着"先进工作者"徽章，袖口沾着褐色的污渍。

当瓷走到窗口前时，大妈突然咧开嘴笑了，露出牙龈上的订书钉："小姑娘这么瘦，得多吃点。"她舀了满满一勺青椒炒肉片扣在瓷的米饭上，肉片上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。

俄罗斯排在后面，盯着不锈钢餐盆里蠕动的炒面。面条之间缠绕着几缕黑色毛发，在酱汁里缓缓浮动。

"同学，你的饭卡。"大妈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，指尖发青。瓷接过饭卡时，发现卡面上多了一行小字："今日摄入量：0/1500g"。

他们找了张靠墙的餐桌坐下。不锈钢桌面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"救命"，有些笔画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碎屑。

"这米..."菲律宾用筷子拨弄着饭粒，几颗米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汁液，"是染色的吗？"

美利坚的勺子突然碰到硬物。他扒开扬州炒饭，挖出一小块金属——是半枚校徽，背面刻着"2018级3班"。

"别声张。"新加坡压低声音，他的冬瓜汤里浮着一片完整的指甲，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咬下来的。

食堂广播突然响起："现在是12点15分，用餐时间还剩5分钟。请同学们抓紧时间，今日剩饭率必须控制在5%以下。"

不列颠的筷子停在半空。她餐盘里的清蒸鱼眼睛突然转动，直勾勾地盯着她。鱼鳃里卡着一小片白色布料，和他们身上的校服材质一模一样。

"吃。"瓷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肉片，肉片在筷子间颤抖着，切面上可以看到细密的、像文字般的纹路。

法兰西刚喝下一口紫菜蛋花汤，突然呛住了。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，从嘴里抠出一小块金属——是学生证的一角，还能辨认出"学号217"的字样。

"那边..."马来西亚突然发抖地指向打饭窗口。刚才给他们打饭的大妈正在脱工作服，露出里面蓝白相间的校服——和他们穿的一模一样，只是领口绣着"优秀员工"四个字。

食堂灯光突然暗了下来。等再度亮起时，每张餐桌上都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肉丸汤。瓷用勺子搅动，汤底沉着几颗人类的臼齿，每颗牙齿上都用激光刻着不同的分数。

"最后两分钟。"广播里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，"今日特供：进步最大者的脑花豆腐，请到3号窗口领取。"

俄罗斯突然按住瓷的手腕。他的炒面正在餐盘里蠕动，面条组成了四个字："快逃 别吃"。

食堂主任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，胸前的工牌滴着血："同学们，怎么不吃啊？"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，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、像鲨鱼般的牙齿，"浪费粮食的学生...会被送去'特别加餐班'哦。"

瓷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，发现饭粒正在重新排列，组成一行小字："吃够1500g才能离开"。

食堂角落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。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倒在地上，嘴里不断吐出黑色的米粒。几个戴着"值日生"袖标的学生立刻围上去，拖着他往后厨方向走。

"他...他是我们年级的数学课代表..."邻桌一个女生颤抖着说，手里的馒头被她捏出了血——馒头馅里露出一小截指骨。

食堂的排气扇疯狂转动，吹落了一张贴在墙上的《节约粮食倡议书》。纸张背面用血写着真正的规则：

1. 吃下去的知识才是自己的

2. 每吃掉100g优秀学生的肉，成绩提高1分

3. 吃不够量的，就会变成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