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让我看看,我懂医术"
一道清丽的女声如春日溪流般穿透喧闹的人群,带着三分从容七分笃定。
众人纷纷侧身让开一条缝隙,只见一位素衣女子拨开层层人潮快步走近。
她身着淡青襦裙,袖口绣着几缕银丝竹纹,发间仅簪一枝白玉兰,步履轻盈却暗含医者独有的沉稳。
目光掠过一旁神色淡漠的银镜,她指尖轻点潘豹腕间脉搏,黛眉微蹙似在凝思,又倏然舒展。
简单的询问几句了解情况后,女子取出银针,手法精妙地刺入他几处要穴。
不过片刻,潘豹原本青白的面色渐转红润,喉间发出低咳,涣散的眼神终于聚拢。
潘豹意识回笼的瞬间,浑身一震,下意识便要攥住身侧之人,银镜正欲退开半步,却觉手腕被猛然扣住——那力道大得惊人,五指关节泛着青白,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浮木。
他双目圆睁,喉头滚动着未成形的词句,却在对上银镜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眸子时,所有辩白皆噎在喉间,只余下慌乱如潮水在眼底翻涌。
"潘公子,可以松开在下的手了吗?您这般抓着我的手,恐要让旁人误会了"银镜语气淡然如水,面上却隐有薄怒,死小子!她暗自咬牙,这厮手劲竟比锻铁的匠人还大,腕骨被攥得生疼。
潘豹神色微微有些慌张,非但没松手反而将人抓的更紧,他喉头滚动,声音裹着一层颤抖的尾音,慌忙开口解释:“我…我不是…”
潘豹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,喉间哽着未出口的辩白,却在对上银镜那双沉静如潭的眸子时骤然失了言语。
“逍遥散害人不浅,潘公子以后莫要在喝了,还有…你若再不松手,这街市之上可要生出更大的骚动了”银镜声线依旧淡然,神色冷漠。
周遭人群窃窃议论声如暗潮涌动,银镜此时恨不得将潘豹暴打一顿,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。
就在这时…
一道黑白身影如疾电般掠至银镜身边,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,那人已精准扣住潘豹袭来的手腕,凌厉的寸劲骤然迸发,迫使潘豹五指如散沙般倏然松开。
银镜被顺势拽入那人身后,踉跄间抬头望去——映入眼帘的,正是她前段时间与之不打不相识的“冤家”:仇木易。
潘豹本就因为逍遥散的事心烦意乱,憋闷得胸口发胀,此刻见仇木易竟如鬼魅般突兀现身,更是怒火中烧。
之前他费尽心机拉拢此人,却被对方冷言驳回的羞辱犹在耳畔,而今仇木易竟堂而皇之将他视作仇寇,将银镜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,仿佛他潘豹是那穷凶极恶的豺狼。
“好你个仇木易!”他额角青筋暴起,面皮因极致的愠怒涨成绛红色,袖中暗藏的匕首已悄然滑至掌心…
“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,当真要与潘某作对到底?!”指尖一寸寸蜷紧,刃面在月光下淬出寒芒,只待仇木易稍有松懈,便如毒蛇出洞般刺向其咽喉。
仇木易却似浑然不觉这致命的杀意,他脊梁如松,神色凝如玄冰,墨瞳淡淡扫过潘豹愤怒的面容,眼底不见半分惧色,只冷声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潘将军欺负柔弱…这‘好事’,仇某不屑与之为伍”
潘豹的匕首在掌心颤如蜂鸣,喉间迸出一声狞笑:“不屑?你仇木易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什么青天大侠?你我皆知,江湖不过是个吃人骨头都不吐渣的腌臜地——你装这假仁义,是给谁看?”
话音未落,他忽地蹬地跃起,刃尖裹着月光直刺仇木易喉间,招式狠辣如枭鸟啄心。
银镜顺手拉住罗氏女退至一旁,准备静静观看战斗!
仇木易却似早料到此招,足底不退反进,借前冲之势侧身旋腕,竟以掌缘精准磕向潘豹腕骨。
金石相击之声霎时炸响,匕首被震偏半寸,擦着仇木易衣襟掠过,割出一道冷冽的破空声。
周围人惊呼声还未出口,便见仇木易已顺势扣住潘豹肘部,指节如铁钳锁死经脉,迫使对方攻势骤止。
“腌臜地?”
仇木易眼底寒意更甚,声如刃削,“潘将军既自甘为泥,便莫怪旁人踏过时溅了脏水”他腕间暗劲一吐,潘豹半边身子顿时酥麻如坠冰窟,踉跄后退三步。
“你……”潘豹喉头哽住,还要再上前时!
却被银镜出声阻止:“潘公子,莫要失了分寸,丢了丞相府的脸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