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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:凤鸣欲凌霄,雪谷埋火种

明玉有凤:帝凰心难承

玉芙宫,夜。

宫灯柔和,熏香袅袅。苏瑶却毫无睡意,独自凭栏,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。白日里在凤藻宫所受的“委屈”,此刻早已化作冰冷的算计和熊熊燃烧的野心火焰。秦墨的抚慰圣旨和“畅音阁伴驾”的恩宠,如同一剂强心针,让她彻底看清了方向——皇后之位,并非遥不可及!只要牢牢抓住秦墨的心,搬倒萧氏,只是时间问题!

“娘娘,”春桃悄步走近,低声道,“崔尚仪那边递了话,皇后娘娘已下令,浴佛节所有事务均由凤藻宫一手操办,玉芙宫…不得插手。”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忿。

“知道了。”苏瑶声音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嘲讽,“皇后娘娘要亲力亲为,本宫乐得清闲。” 她转身,走向妆台,拿起那枚温润的赤金点翠凤凰步摇,在烛光下细细端详。凤凰…百鸟之王…她苏瑶,迟早要戴上真正的凤冠!

“不过…”春桃犹豫了一下,声音压得更低,“周嬷嬷…今日托人递了牌子求见,被奴婢按娘娘吩咐挡回去了。她似乎…是为了将军府节赏被削之事,很是焦急。”

“周嬷嬷?”苏瑶眼中冷光一闪。这个老虔婆,还在惦记着将军府那点可怜的体面?真是碍眼!她放下步摇,语气淡漠:“告诉她,宫中用度自有章程,本宫也是按规矩办事。让她安心打理府务,少操心这些不该操心的事。若再不知进退…” 她没有说下去,但话语中的寒意让春桃都打了个哆嗦。

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春桃连忙应下。

苏瑶不再理会这些琐事。她的心思,早已飞向了三日后的畅音阁伴驾。那是她更进一步、稳固圣宠的关键机会!她必须精心准备,让秦墨彻底沉迷在她的温柔乡中,再也离不开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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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乾元殿偏殿。

烛火通明,气氛却有些压抑。镇西侯李震(大宗师境)派回的副将,风尘仆仆,跪在御前,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和焦急:“…启禀陛下!北境粮草军饷,已断供半月有余!将士们食不果腹,衣不蔽寒!狄虏残部在‘黑风寨’屠刚(绝顶境)的裹挟下,四处流窜劫掠,屠戮边民!镇西侯率军清剿,然粮秣匮乏,将士疲惫,难以毕其功于一役!恳请陛下…速拨粮饷!救北境军民于水火!” 他重重叩首,额头触地有声。

秦墨端坐御案后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和“为难”:“北境将士之苦,朕感同身受!然…爱卿有所不知,江南水患,赤地千里;西北蝗灾,颗粒无收!国库空虚,寅吃卯粮!朕…亦是寝食难安啊!” 他叹了口气,语气充满“无奈”,“传旨:命户部、兵部,再难也要从牙缝里挤出些粮秣来,火速运往北境!先解燃眉之急!至于后续…待灾情缓解,朕必优先补给北疆!”

这副将听着这冠冕堂皇、实则推诿的官话,心一点点沉入谷底。牙缝里挤出?能挤出多少?杯水车薪!他抬起头,眼中带着血丝,还想再争:“陛下!北境乃国之屏障!若因粮饷断绝而再生变故,恐…”

“朕知道了!”秦墨打断他,语气带着一丝不耐,“朕已下旨,尔等只需恪尽职守,配合镇西侯,安抚军心,清剿残匪!至于粮饷调度,自有朝廷法度!退下吧!”

副将看着御座上那张年轻而冷漠的脸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他张了张嘴,最终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和悲愤咽回肚子里,重重叩首:“末将…遵旨!” 他退出大殿,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萧索。将军…您守护的…到底是什么啊?

秦墨看着副将退出的方向,眼神深邃冰冷。削弱林渊在北境的影响力,消耗他留下的根基,这是既定之策。黑风寨屠刚…这把刀虽然反噬,但只要利用得好,依旧能搅乱北境,让李震疲于奔命,无法真正整合林渊的旧部。至于粮饷…拖!拖到北境彻底被“消化”为止!

“高进。”秦墨淡淡开口。

都察院左都御史高进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:“臣在。”

“黑风寨那边…再添把火。”秦墨指尖敲击着桌面,“告诉屠刚,只要他能拖住李震,给北境制造足够的麻烦…朕许他的‘黑风侯’之位,再加食邑千户!另…派人盯紧天绝谷,林渊…绝不能醒过来!” 最后一句,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“臣…明白!”高进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,躬身领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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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境,天绝谷。

寒意刺骨,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。寒玉床上,林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,那层覆盖的冰霜似乎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。蚀骨封魂咒的黑气与玄冥煞气的青气,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,深入骨髓,不断汲取着他残存的生命力。孙老(宗师境)施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,眼中充满了绝望。三个月…恐怕都是乐观的估计了。

李震(大宗师境)站在床边,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,脸色却灰败异常。帝都传来的消息,粮饷依旧遥遥无期,监军还带来了“招抚黑风寨”的荒谬提议!而陛下对苏瑶的恩宠和对将军府的打压,更是如同冰锥,刺透了他最后一丝幻想。

“将军…”李震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充满了悲怆与无力,“末将…无能!守不住您打下的疆土,护不住您留下的根基…甚至…连救您都做不到!”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石壁上,坚硬的岩石被砸出一个浅坑,碎石簌簌落下。

就在这时,一名亲卫带着满身寒气冲了进来,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:“侯爷!谷外…谷外有人求见!自称…自称是‘雪山隐士’,言有办法…或可缓解大将军伤势!”

雪山隐士?李震和孙老同时一震!在这绝境之中,任何一丝希望都如同救命稻草!

“快请!”李震急声道。

片刻后,一名身着破旧白袍、须发皆白、面容清癯的老者,拄着一根虬结的木杖,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。他气息内敛,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,竟让李震这位大宗师都感到一丝深不可测!(此老者境界不明,首次出场)

老者目光扫过寒玉床上的林渊,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随即摇头叹息:“蚀骨封魂…玄冥煞气…好狠的手段!寒玉床治标不治本,金针之术更是饮鸩止渴!”

“前辈!您真有办法?!”李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老者缓缓点头,又缓缓摇头:“老夫久居雪山,于药理一道略有心得。大将军体内两股阴寒之力已成本源之毒,寻常药物无用。除非…能寻得那至阳至烈的‘地心火莲’!以其花蕊入药,或可中和阴寒,为将军争得一线生机!”

又是地心火莲!李震的心沉了下去。这传说中的神物,何处去寻?

“何处…可寻此物?”孙老声音发颤地问道。

老者目光投向窗外那连绵起伏、终年积雪的巍峨山脉深处,声音缥缈:“地心火莲,生于极寒之地的地火熔岩交汇处,伴生有异兽守护…凶险万分。据老夫所知,这黑风山脉最深处,人迹罕至的‘冰火谷’…或许…有一线可能。”

冰火谷!黑风山脉最凶险的绝地!李震眼神剧烈闪烁。一线可能…那也是希望!为了将军,哪怕刀山火海,他也要闯一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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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风山脉深处,风雪漫天。

石虎背着沉重的药篓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积雪中艰难跋涉。他精赤着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被寒风割裂的血口和冻伤,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充满了不屈的野性和对力量的渴望。数月前鹰愁涧的生死经历,让他彻底明白,在这吃人的世道,没有力量,连自己和爷爷都保护不了!

“等着吧…我石虎…一定要变强!”他对着呼啸的风雪低吼,继续向着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进发,寻找着传说中能改变命运的机缘。命运的齿轮,已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,悄然转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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