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临坐在办公桌后，手里翻着文件，余光却一直落在白绒身上。
少年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，甚至带着点虔诚，仿佛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眼前这盘鱼。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，唇瓣被酱汁染得红润，睫毛低垂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整个人漂亮得像一幅画。
贺临的助理推门进来送咖啡时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——自家老板罕见地没在工作，而是盯着沙发上那个陌生少年看，而少年正毫无察觉地沉浸在美食里，连有人进来都没抬头。
助理愣了一下，随即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收回目光，放下咖啡后安静退了出去。
白绒吃完最后一口鱼，满足地呼出一口气，这才抬头看向贺临：“好吃！”
贺临合上文件：“喜欢？”
白绒点点头，眼睛亮亮的：“明天、还有吗？”
贺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：“签了合同，每天都有。”
白绒立刻坐直了身子，认真道：“那、我签。”
贺临：“……”
虽然早知道这家伙好骗，但没想到能好骗到这种程度。
他起身走到白绒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“知道合同是什么吗？”
白绒仰头看他，眨了眨眼：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贺临：“……”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，难得有些无奈：“不知道就敢签？”
白绒理直气壮：“有鱼。”
贺临盯着他看了两秒，突然伸手，指尖轻轻蹭掉他脸颊上沾着的一粒米饭。白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，但没躲开，只能瞪圆了眼睛看他，像只被突然摸到耳朵的猫，又懵又警惕。
贺临收回手，淡淡道：“脸上有东西。”
白绒“哦”了一声，抬手胡乱擦了擦脸，结果反而把酱汁蹭得更开了，半边脸颊都泛着淡淡的油光。
贺临看不下去了，抽了张湿巾递给他：“擦干净。”
白绒接过湿巾，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，非但没擦干净，反而把自己揉得脸颊泛红，头发也蹭得乱糟糟的，看起来更像一只刚打完滚的猫。
贺临终于放弃让他自己动手，直接拿过湿巾，捏住他的下巴：“别动。”
白绒皱了皱鼻子，想躲又躲不开，只能任由贺临帮他擦脸。温热的指腹隔着湿巾轻轻蹭过他的皮肤，力道不轻不重，刚好能擦掉酱汁又不会弄疼他。
擦完后，贺临松开手，把湿巾扔进垃圾桶：“好了。”
白绒摸了摸自己的脸，确认干净了，这才小声嘟囔：“谢谢。”
贺临挑眉：“还会道谢？”
白绒瞪他：“我、有礼貌！”
贺临不置可否，转身回到办公桌前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他：“看看。”
白绒接过合同，装模作样地翻了翻，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——他连现代文字都认不全，更别说理解合同条款了。
贺临也不拆穿他，只是问：“有什么问题？”
白绒合上合同，一脸严肃：“字好多。”
贺临：“……”
他拿回合同，简单解释了几句重点，最后道：“签了之后，你就是我公司的艺人，我会给你资源，但你要听话。”
白绒的重点完全跑偏：“……资源是什么？”
贺临：“就是更多鱼。”
白绒眼睛一亮，立刻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，生怕贺临反悔。
签完后，他抬头看向贺临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：“现在、我是你的了？”
贺临呼吸微微一滞。
——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。
但他面上不显，只是淡淡道：“嗯，我的了。”
白绒满意地点点头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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