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陈珉带着白绒去试镜。
试镜地点在一栋影视大楼里，白绒一进门就吸引了无数目光。他长得太扎眼了，皮肤白得发光，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，偏偏眼神又干净得近乎天真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。
有几个女演员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拍照，小声议论着这是哪家公司的新人。
白绒对周围的视线毫无察觉，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，时不时扯扯陈珉的袖子问：“那个、是什么？”
陈珉一边应付他的问题，一边紧张地叮嘱：“待会儿试镜的时候别紧张，导演问什么就答什么，千万别乱说话……”
白绒点点脑袋，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。
试镜开始后，白绒被带进一间宽敞的房间里，对面坐着导演、制片人和几个评委，贺临也在其中，正低头翻看资料，没看他。
导演看了看白绒的资料，抬头问道：“以前演过戏吗？”
白绒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导演：“有什么特长？”
白绒非常认真思考了一下，犹豫：“吃鱼？”
全场寂静。
贺临抬手抵住唇角，轻咳了一声。
导演干笑两下，继续问：“那……会跳舞吗？”
白绒摇头。
“唱歌呢？”
继续摇头。
导演有点头疼：“那你有什么才艺？”
白绒眨了眨眼，突然眼睛一亮：“我、会爬树！”
导演：“……”
贺临终于抬起头，面无表情地看了白绒一眼。
白绒接收到他的视线，缩了缩脖子，小声补充：“爬得、很快。”
导演抹了把脸，决定放弃才艺展示环节，直接让他试一段戏。
剧本很简单，白绒要演一个被人抛弃的小乞丐，在雨夜里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。
白绒看了看剧本，又抬头看了看导演，突然问：“为什么、被抛弃？”
导演愣了一下：“剧本没写原因。”
白绒皱了皱眉，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，但还是点点头，走到场地中央准备开始。
场记打板后，白绒缓缓蹲下身，抱紧了自己的膝盖。
他没有像导演预期的那样直接表演发抖，而是先安静地蜷缩了一会儿，眼神渐渐变得空洞，仿佛真的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。
然后，他慢慢抬起头，看向虚空中的某个点，嘴唇轻轻动了动，像是想说什么，又咽了回去。
最后，他才开始发抖，却不是夸张的全身颤抖，而是细微的、克制的战栗，像是拼命想忍住却控制不住的样子。
整个表演没有一句台词，却莫名让人心头发酸。
导演瞪大了眼睛，连贺临都放下了手中的资料，目光沉沉地看向白绒。
表演结束后，房间里安静了几秒。
导演激动地拍桌：“就是他了！”
白绒却还沉浸在情绪里，眼眶微微发红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。
贺临起身走到他面前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演得很好。”
白绒抬头看他，眼神还有点茫然，似乎还没完全出戏。
贺临低声道：“结束了。”
白绒这才回过神来，小声问：“……有鱼吗？”
贺临：“……”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有，回去就给你。”
白绒立刻开心起来，刚才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导演走过来，拍了拍白绒的肩：“小伙子，有天赋啊！怎么想到那么演的？”
白绒歪了歪头：“不知道。”
他是真的不知道。
刚才那一瞬间，他好像突然感受到了某种情绪，自然而然地就演出来了。
导演哈哈大笑，转头对贺临道：“贺总，捡到宝了啊！”
贺临看着白绒，唇角微扬：“嗯，捡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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