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
弗德里克王子跪在沙滩上剧烈咳嗽，昂贵的军装外套沾满了海底淤泥和可疑的荧光黏液。伊莎贝拉拎着裙摆站在一旁，饶有兴致地欣赏他头顶那只顽强吸附的发光水母——像顶会呼吸的霓虹灯。

"伊莎贝拉......"王子抬起苍白的脸，声音沙哑，"你救了我......"

"不客气~"她晃了晃手里的魔法海螺，阳光在螺壳表面的奇异纹路上流淌，"顺手还拿了点纪念品。"

王子的目光移到海螺上，又移向站在伊莎贝拉身边、浑身湿透的爱丽儿。他的眉头慢慢皱起，某种认知正在他浆糊般的脑子里艰难成形。

系统在伊莎贝拉耳边滴滴作响：「关键剧情点触发！请宿主立即执行恶毒女配经典台词：'亲爱的，这个哑巴丫头是谁呀？'」

伊莎贝拉翻了个白眼，直接举起海螺怼到爱丽儿面前："试试？"

爱丽儿翡翠色的眼睛瞪得滚圆。她颤抖着接过海螺，嘴唇轻轻贴上螺口。一道珍珠色的光芒从螺壳深处涌出，缠绕上她的咽喉——

"啊！"

第一个音节蹦出来的瞬间，王子像被雷劈中般跳了起来。爱丽儿的声音清亮得像浪花拍打礁石，带着奇妙的韵律感，正是王子日思夜想的调调。

"这不可能......"王子踉跄后退，军靴陷入潮湿的沙子里，"爱丽儿的声音怎么会......"

"——怎么会在海巫婆的收藏里？"伊莎贝拉帮他把话说完，顺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卷湿漉漉的羊皮纸，"哦对了，还有这个。"

她抖开契约书，上面明晃晃写着《用声音交换双腿的协议》，落款是乌苏拉扭曲的签名和爱丽儿笨拙的指印。海水泡糊了大半内容，但关键部分清晰可见。

王子脸色由白转青，活像生吞了一整条河豚。他看看爱丽儿，又看看伊莎贝拉，最后目光落在那只仍在发光的海螺上。

系统提示：「王子认知混乱度85%！请宿主加大力度！」

伊莎贝拉清了清嗓子，突然换上夸张的舞台腔："啊！亲爱的弗德里克！让我为您隆重介绍——"一把拉过爱丽儿，"这位才是您真正的救命恩人！如假包换的原装美人鱼！附带会变魔术的尾巴和限量版天籁嗓音！"

「恶毒值+10！人设符合度90%！」

爱丽儿被推得一个趔趄，红发甩出一道弧线。她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被王子打断了。

"但那天晚上......"王子痛苦地抓着头发，"在暴风雨里救我的人明明唱着......"

"《海洋之心》？"爱丽儿轻声接道，随即哼了几个小节。那旋律仿佛有实体般在空气中荡漾，连海浪都跟着改变了节奏。

王子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坐在沙滩上。他呆滞的模样让伊莎贝拉想起被敲晕的鳕鱼。

"所以您一直认错人了，殿下。"伊莎贝拉假惺惺地用手帕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，"多感人啊，您对着冒牌货海誓山盟，却对真正的恩人恶语相向......"

「恶毒值+5！王子好感度-20！」

爱丽儿突然掐了伊莎贝拉一把。她扭头看爱丽儿，这丫头居然在瞪她？嘿，这不是在帮她讨公道吗？

"弗德里克，"爱丽儿向前一步，鱼尾在浅水里若隐若现——她的腿又变回去了，"我确实救过你。但后来......"她瞥了伊莎贝拉一眼，嘴角抽了抽，"发生太多事情了。"

王子终于找回了声音："那你为什么不早说？！"

"因为她把声音卖给乌苏拉换腿了啊，白痴！"伊莎贝拉忍不住插嘴，"顺便一提，契约里可没写'赠送王子识别功能'。"

系统突然弹出提示：「检测到剧情分支点！请选择：

A. 促成王子与爱丽儿复合（奖励：纯爱战士徽章）

B. 继续折磨王子（奖励：恶毒值+30）」

伊莎贝拉眯起眼睛。这两个选项都不够有创意。

"系统，我选C。"她在心里说，"让他们自己选。"

没等系统反对，她已经拍手打断两人的深情对视："好啦！真相大白时间结束！"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，"现在进入下一个环节——分赃！"

王子呆呆地看着伊莎贝拉倒出一堆海底珍宝：会发光的珍珠、珊瑚雕刻、镶满贝壳的梳子......最后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。

"这是......"爱丽儿呼吸急促起来。

"乌苏拉宝箱的钥匙。"伊莎贝拉得意地晃了晃，"趁她打喷嚏时顺来的。"

系统警报狂响：「宿主！这与任务——」

"闭嘴，我在恶毒呢。"伊莎贝拉打断系统，转向王子，"亲爱的弗德里克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。"

她举起一枚珍珠："选项一：和爱丽儿再续前缘。她当王妃，你当国王，皆大欢喜。"又举起那把钥匙，"选项二：帮爱丽儿解除契约，让她变回人鱼回家。你继续当你的单身王子。"

王子张大了嘴。爱丽儿也张大了嘴。连伊莎贝拉手里的珍珠都仿佛在震惊地反光。

"伊莎贝拉......"王子虚弱地说，"我们的婚约......"

"哦那个啊，"伊莎贝拉摆摆手，"鉴于你是个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的睁眼瞎，我觉得王室基因库需要重新评估。"

「恶毒值+15！解锁成就：'退婚流大师'！」

爱丽儿突然笑出声，又赶紧捂住嘴。王子则像被戳破的气球，整个人都瘪了下去。

"给你三天考虑。"伊莎贝拉把珍珠和钥匙塞进他手里，转身拉起爱丽儿就走，"顺便一提，选项二的钥匙可能会引来乌苏拉追杀哦~"

走出十几步，爱丽儿小声问伊莎贝拉："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的？"

"亲爱的，"伊莎贝拉露出标准的恶毒女配微笑，"这两件事冲突吗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