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艾莎女王逃离后，宴会大厅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。

惊恐的尖叫声、杯盘摔碎的脆响、人们慌不择路的推搡声混杂在一起，将几分钟前的奢华与欢乐碾得粉碎。冰冷的恐惧像浓雾一样迅速弥漫开来，吞噬了每一个人。

“怪物！她真的是怪物！”

“快跑啊！”

“冰！她会魔法！”

“上帝保佑，阿伦黛尔完了……”

爱丽丝站在原地，周围是混乱奔逃的人群。她听着那些充满恐惧的议论，看着人们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，内心却是一片麻木的吐槽：“这就完了？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？不就是一点小冰碴子吗？至于吗？甲方你这民众设定是不是有点太脆弱了？”

但她脸上却完美维持着一种混合着“惊恐”、“后怕”以及一丝“看吧我早就知道”的得意表情——非常符合她刚刚“揭露真相”的恶毒女配人设。

“不是我！不是我干的！”安娜公主带着哭腔的尖叫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。

只见安娜被几个神色紧张的大臣和贵妇围在中间，他们似乎在劝阻她，又像是在质问她是否早就知情。安娜拼命摇头，泪流满面，绿色的裙子上沾上了不知道是谁泼洒的酒渍，看起来狼狈又无助。

“安娜公主一定是被蒙蔽了！”

“公主殿下，您真的不知道女王她……”

“这太可怕了！”

汉斯王子紧紧护在安娜身边，他脸色凝重，一边用手臂隔开过于激动的人群，一边试图安抚安娜：“冷静，安娜，冷静下来！没事的！”

他抬起头，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场面，突然提高了音量，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侍卫！维持秩序！保护公主殿下！所有人，保持冷静，不要推挤！”

他的命令清晰有力，几个原本也有些慌神的城堡侍卫仿佛找到了主心骨，立刻开始努力疏导人群，将安娜和几位重臣护在中间。

爱丽丝眯起了眼睛。哦？这就开始接管指挥权了？反应够快的啊。

很快，在侍卫的努力下，最混乱的场面暂时被控制住了。大部分宾客惊魂未定地聚集在大厅相对安全的角落，窃窃私语，不敢再大声喧哗，但恐惧的气氛丝毫未减。

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臣——好像是叫凯伊勋爵——颤巍巍地走到汉斯和安娜面前，脸色惨白：“王子殿下，公主殿下……这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女王陛下她……她去了哪里？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安娜只是摇头哭泣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汉斯眉头紧锁，沉声道：“当务之急是确保大家的安全，并立刻找到艾莎女王。陛下她……显然情绪非常不稳定，我们需要帮助她。”他巧妙地避开了“怪物”、“魔法”这样的词。

“帮助？怎么帮助？”另一个大臣声音发颤，“她、她那种力量……太危险了！”

“无论如何，她是你们的女王！”汉斯的语气加重了几分，“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！凯伊勋爵，请立刻派人封锁城堡各处出口，加派巡逻！其他人，组织仆役安抚宾客，清理现场！”

他的指令一条接一条，清晰而果断，迅速稳定了局面。越来越多的人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他，仿佛他是这片混乱中唯一的支柱。

爱丽丝冷眼看着汉斯表演，内心吐槽的弹幕刷得飞起：“行啊，这套路玩得溜。先是英雄救美，现在又是临危不乱、主持大局。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儿啊兄弟。甲方你这反派模板倒是挺标准。”

她知道，按照剧情，接下来汉斯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临时主事人，然后……嗯，大概就是想办法抓到艾莎，或者等她自己把自己彻底冻起来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守在窗边的侍卫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：“看！外面！快看外面！”

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冲向窗边。

爱丽丝也挤了过去。只见窗外，原本只是夜晚的寒意骤然加剧，狂风卷着鹅毛大雪疯狂地抽打着城堡的窗户，能见度急剧下降。更可怕的是，视线所及的范围内，海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！厚厚的冰层咔嚓作响地蔓延，不是从岸边开始，而是仿佛从大海的中心爆发出来，迅速吞噬了海浪，冻结了船只，并且毫不留情地朝着城堡和整个阿伦黛尔扑来！

“冰封……整个海峡都被冰封了！”有人失声尖叫。

“是女王！一定是她！”

“她要毁了阿伦黛尔！”

真正的、实质性的恐惧 now 彻底攫住了每一个人。如果说宴会厅里的小冰碴还只是令人惊疑，那么眼前这天地变色的恐怖景象，就是足以摧毁一切的生灵涂炭的预兆。

安娜看着窗外那片迅速扩张的冰封世界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她猛地抓住汉斯的胳膊，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：“艾莎……艾莎她不是故意的！她只是害怕！她需要我！我必须去找她！”

她说着，就要往殿外冲去。

“安娜！不行！”汉斯一把紧紧拉住她，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，“外面太危险了！暴风雪和急速冰冻！你会没命的！”

“放开我！我要去找我姐姐！”安娜挣扎着，哭喊着，“都是我的错！我不该逼她！我不该说那些话！我必须找到她！”

“这不是你的错，安娜！”汉斯用力抱住她，防止她冲出去，“冷静下来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理智！”

爱丽丝看着窗外末日般的景象，又看看哭闹着要去找姐姐的安娜和拼命阻拦的汉斯，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

不能让汉斯拦住安娜！按照剧情，安娜必须去找艾莎，这是推动后续发展的关键。而且，如果安娜不去，谁去化解艾莎的心结？难道真让汉斯带兵去抓？那CP还拆不拆了？世界还要不要救了？

更重要的是，她爱丽丝得跟着去啊！不去现场怎么近距离吐槽……呃，是怎么执行她恶毒女配的任务？

她立刻上前一步，脸上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但又带着几分怂恿的表情——完美符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、还想趁机讨好（或者搅浑水）的贵族小姐的人设。

“汉斯王子说得对，外面确实非常危险。”爱丽丝先假意附和了汉斯一句，然后话锋一转，看向安娜，“但是……公主殿下的话也有道理。女王陛下现在情绪失控，力量暴走，放任不管的话，恐怕整个阿伦黛尔都要被彻底冰封。”

她成功地看到几位大臣的脸上露出了更深的恐惧。

“或许……”爱丽丝故意拖长了语调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，“或许真的只有安娜公主，作为女王陛下唯一的亲人，才能接近她，安抚她，阻止这一切？”

安娜立刻像是找到了知音，用力点头：“对！我能做到！艾莎不会伤害我的！让我去！”

汉斯不赞同地看向爱丽丝，眼神里带着警告：“爱丽丝小姐，请不要提出不负责任的建议。让公主殿下独自前往暴风雪中，这太荒谬了！”

爱丽丝毫不退缩地回视他，语气变得有些尖刻：“哦？那汉斯王子有什么高见？就在这里等着冰雪吞噬一切？或者……派您的侍卫们去‘抓捕’情绪不稳定、力量强大的女王陛下？”她故意加重了“抓捕”两个字，暗示那可能会激化矛盾。

汉斯一时语塞。几位大臣也面面相觑，显然觉得爱丽丝的话虽然难听，但似乎有点道理——硬碰硬好像更糟。

爱丽丝趁热打铁，转向安娜，用一种近乎煽动的语气说：“公主殿下如此关心姐姐，真是令人感动。既然您决心已定，或许……需要一些帮手？毕竟路途艰险，有人照应总是好的。”

她这话看似是为安娜考虑，实则是在为自己加入队伍铺路。

安娜果然上钩，她急切地看着爱丽丝：“对！你说得对！我需要人帮我！你……”

“我愿意陪同公主殿下前往！”爱丽丝立刻接话，行了一个略显夸张的屈膝礼，语气带着虚伪的忠诚，“作为斯卡蒂家的女儿，保护王室，化解危机，义不容辞！”内心OS：近距离吃瓜看戏的机会来了！

汉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，他显然不希望爱丽丝这个变数加入。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对，安娜已经一口答应：“好！谢谢你，爱丽丝！”

汉斯深吸一口气，似乎权衡利弊，最终不得不妥协。他盯着爱丽丝，语气严肃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会亲自带领一队精锐侍卫，护送公主殿下前往。爱丽丝小姐，希望你真的是去帮忙，而不是添乱。”

爱丽丝假笑一下：“当然，王子殿下。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场闹剧尽快结束。”——以我的方式。

计划初步达成！爱丽丝心里比了个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