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巨大的岩石和冰雪混合物像一堵绝望的墙，彻底堵死了前方的山路。狂风卷着雪沫，疯狂地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，冰冷刺骨。马匹不安地踩着蹄子，喷着白色的鼻息，侍卫们努力控制着它们，脸上写满了无措和恐惧。

汉斯王子跳下马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堆障碍物前，用手扒拉了几下，冰块和石头纹丝不动。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岩石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“该死！”他低吼一声， frustration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镇定面具。

安娜公主也从马上滑了下来，踉跄着跑到障碍前，徒劳地用手拍打着冰冷的石头，眼泪刚流出来就几乎要冻在脸上。“艾莎！艾莎你为什么……”她的哭声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，充满了绝望。

爱丽丝裹紧了厚厚的皮毛斗篷，缩在马背上，看着这出悲剧现场，内心一片麻木。“行了行了，别嚎了，也别砸了。”她小声嘀咕，声音被风吹散，“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见你们，砸石头有什么用？有这力气不如想想怎么绕路或者……打道回府？”

当然，后面那句她没敢大声说出来。

一个侍卫长走上前，对汉斯行礼，声音在风雪中有些模糊：“王子殿下，这堆东西太大了，靠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清理掉。而且这天气……太危险了，随时可能有新的雪崩或者……”

汉斯猛地抬手，制止了他后面的话。他当然知道情况有多糟。他环顾四周，白茫茫一片，能见度极低，根本看不清还有没有其他可行的路径。

“我们必须找到另一条路！”安娜突然抬起头，抹了一把眼泪，语气异常执拗，“一定有别的路可以上山！我必须找到艾莎！”

汉斯转过身，试图让她冷静：“安娜，你冷静点！看看这天气！我们连方向都很难辨认，贸然寻找新路线太危险了！”

“那怎么办？就在这里等着被冻死吗？还是回城堡去，眼睁睁看着整个阿伦黛尔被冰封？”安娜激动地反驳，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，“艾莎需要我！只有我能阻止她！”

爱丽丝看着安娜那副“舍我其谁”的样子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内心吐槽：“少女，勇气可嘉，但智商感人。你姐现在明显是六亲不认的状态，你去了是送人头还是当冰雕？”

汉斯似乎也被安娜的固执弄得有些恼火，但他还是尽量维持着耐心：“我不是说要放弃，安娜！我是说我们需要更谨慎的计划！或许我们应该先退回城堡，召集更多人，准备好充足的物资再……”

“退回城堡？”安娜的声音猛地拔高，充满了难以置信，“然后呢？等你们组织一支军队来‘对付’我姐姐吗？不！我绝不允许！”

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，爱丽丝叹了口气。她虽然乐得看汉斯吃瘪，但也不能真让队伍卡在这里喝西北风。她得做点什么，既符合她“添乱”的人设，又能实际推动一下剧情——毕竟，一直待在这冰天雪地里，她自己也快冻成狗了。

她笨拙地从马背上爬下来——这该死的裙子和冻僵的腿让她差点一头栽进雪堆里。她稳住身子，故意用一种挑剔又抱怨的语气大声说：“吵什么呢？有这吵架的力气，不如想想实际办法！”

汉斯和安娜同时转过头来看她，眼神都不太友善。

爱丽丝假装没看见，她踩着厚厚的积雪，咯吱咯吱地走到队伍前面，指着那堆障碍物，开始她的表演：“看看这堆东西，棱角分明，大小错落，一看就是人为弄下来的，可不是普通的雪崩。”她故意用上了点评艺术品的语气，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
汉斯皱眉：“爱丽丝小姐，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我想说，”爱丽丝拖长了调子，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故作神秘的光芒，“女王陛下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走大路。但这山这么大，总有些……嗯……不那么正规的小道吧？比如，采冰人走的？运货的？或者……某些喜欢抄近路的人知道的？”

她这话意有所指，目光扫过那些本地出身的侍卫。几个侍卫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。

安娜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立刻急切地追问：“对！一定有其他路！你们谁知道？快说啊！”

侍卫们面面相觑，显得有些犹豫。一个年轻点的侍卫小声说：“公主殿下，确实有些小路，但这种天气……太危险了，几乎没人敢走……”

“告诉我怎么走！”安娜抓住他的胳膊，语气近乎哀求。

汉斯不赞同地摇头：“安娜，不行！未知的小路加上暴风雪，这简直是自杀！”

“呆在这里也是等死！”安娜毫不退让。

爱丽丝看着两人再次僵持不下，心里盘算着。她知道，按照“剧情”，这时候该有个熟悉地形的家伙登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