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“或许……或许还有别的办法……”

一个苍老、沙哑，带着奇特韵律的声音，突然从岩洞的深处，那黑暗的角落传了出来！
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！两个侍卫猛地转身，剑尖指向声音来源，克里斯托夫抱着小鹿惊得跳了起来，爱丽丝也差点心脏骤停。

“谁？！谁在那里！”侍卫厉声喝道，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。

火光摇曳，勉强照亮洞窟深处。只见在那里，原本看起来空无一物的阴影中，不知何时，竟然悄无声息地站着几个矮小的身影！

他们大约只到成年人的腰部那么高，穿着用苔藓、树皮和粗糙布料做成的衣服，脸上布满皱纹，眼神却异常明亮和睿智。他们的耳朵尖尖的，鼻子很大，看起来……完全不像人类。

“地……地精？！”克里斯托夫结结巴巴地叫了出来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，“石头里生出来的……你们真的存在？！”

爱丽丝也瞪大了眼睛。内心OS：“我去！野生NPC主动刷新了？！这触发机制是什么？队友濒死？”

为首的一个地精，拄着一根弯曲的木杖，缓缓向前走了几步。他的目光扫过惊恐的侍卫，掠过抱着小鹿的克里斯托夫，在爱丽丝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（爱丽丝感觉他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），最后落在了地上正在逐渐结冰的安娜身上。

“冰封之心……”老地精的声音充满了怜悯和凝重，“可怜的孩子……她触碰了魔法的力量，却被魔力反噬。”

“你们……你们能救她吗？”克里斯托夫大着胆子问，他似乎听说过地精与魔法有关的传说。

老地精缓缓摇头：“强大的魔法，需要同等级的力量来化解。我们无法解除女王的力量。”

绝望再次笼罩下来。

但老地精的话锋一转，他的目光变得深邃：“但是，有一种力量，可以化解任何魔法的诅咒。”

“什么力量？！”爱丽丝和侍卫几乎同时脱口而出。

老地精抬起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岩洞的顶壁，望向了无尽夜空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、吟唱般的语调：

“唯有真爱之举（An act of true love），才能融化冰封之心。”

“真爱之举？”爱丽丝愣了一下。内心：“来了来了！经典解药！但是……具体操作流程呢？说明书有没有？”

侍卫们面面相觑，显然不太理解这个抽象的概念。一个侍卫急切地问：“什么是真爱之举？怎么才能做到？”

老地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，缓缓道：“这需要发自内心，而非形式。一个真正的、无私的、为所爱之人牺牲的举动……才能触及魔法的核心。”
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，最后在爱丽丝脸上又停顿了一下。
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他补充道，看着安娜身上越来越多的冰霜，“冰封一旦开始，就无法逆转。除非……真爱出现。”

说完这句，老地精和他的同伴们，就像他们出现时一样神秘，缓缓向后退去，身影逐渐融入岩洞深处的黑暗之中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。

洞里陷入了一片死寂，只剩下火堆噼啪的燃烧声和安娜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。

“真爱之举……为所爱之人牺牲……”克里斯托夫喃喃自语，似乎若有所悟。

两个侍卫则完全懵了：“这……这算什么办法？去哪里找真爱？现在回去找汉斯王子殿下吗？婚礼是不是就是真爱之举？”

“对！婚礼！”一个侍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“王子殿下和公主是真爱！他们结婚肯定能救公主！快发信号！”

他又一次掏出了信号筒。

爱丽丝看着安娜迅速恶化的状态，又想想地精那番“需要发自内心而非形式”的话，心里急得要命。汉斯那个骗子，他的“真爱”能有用才怪！到时候婚礼办完安娜直接变冰雕，乐子就大了！

但她现在还能用什么理由阻止？地精都说了时间不多了！

就在侍卫的手指即将拉动信号筒的瞬间——

“呜……嗷……”

一声虚弱但清晰的动物哀鸣响起。

是克里斯托夫怀里那只一直安静待着的小驯鹿。它不知何时挣扎着抬起头，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克里斯托夫的脸颊，然后伸出粉色的小舌头，舔了舔他脸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的水痕。

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，充满了纯粹的依赖和……爱？

克里斯托夫愣住了。

爱丽丝看着这一幕，又看看地上濒死的安娜，一个极其大胆、极其荒谬、但又似乎暗合了地精那番“真爱”言论的念头，像一道闪电般劈进了她的脑海！

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睛亮得吓人，指着那只小驯鹿，用一种近乎疯狂的、斩钉截铁的语气对那两个懵逼的侍卫喊道：

“别发信号！我想到了！地精说的‘真爱之举’……不一定非得是王子！”
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。

爱丽丝深吸一口气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宣布：

“也许……公主殿下需要的真爱，是来自这只驯鹿的一个吻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