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爱丽丝盯着水晶球里挂毯上那块刺眼的焦糖爆米花印记，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空桶，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这已经不是恶作剧或者挑衅了，这简直像是在炫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能力——一种能跨越现实与梦境、无视空间距离的诡异手段。

她猛地将空爆米花桶扔到一边，像是那东西烫手一样。

“系统！”她声音有点发干，“刚才……刚才那画面是怎么回事？是监控魔法故障？还是……别的什么？”

「监控魔法运行正常，未检测到故障或外部干扰。」系统的回应永远那么冷静且毫无帮助，「数据流显示，画面切换及内容变更并非由宿主或本系统指令触发。」

“不是你，不是我，那还能是谁？！”爱丽丝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“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难道还能入侵你的系统不成？！”

「本系统防御机制完整，未发现入侵痕迹。」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，「推测异常现象与之前‘银币’、‘花瓣’、‘胡子’事件为同源未知干扰。」

又是未知！爱丽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法掌控的“未知”！它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喉咙里，不致命，但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对劲。

她烦躁地在观景台里踱步，刚才看“下饭综艺”的好心情荡然无存。那种被窥视、被戏弄的感觉又回来了，而且变本加厉。

“不行，不能这么下去了！”她猛地站定，双手叉腰，“我得找点事情做，不能老想着这个！我得……我得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！”

对！搞点发明创造！沉浸在技术攻关里，就没空胡思乱想了！而且，这城堡这么大，这么多沉睡的人，正是测试新发明的好场地！

说干就干。她立刻扑到一堆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魔法材料前，眼睛闪闪发光，暂时把那些灵异事件抛到了脑后。

“首先，卫生问题！”她拿起一个长长的、顶端尖锐的金属物件——那是她从某个沉睡工匠那里“借”来的纺锤原型，“城堡太大，打扫起来虽然用魔法快，但缺乏乐趣！得做个自动的！”

她调动黑暗魔力，将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和魔法符文熔炼进去。不一会儿，一个造型奇特的“清洁工具”诞生了：它看起来就是个放大了好几倍的、闪着金属寒光的纺锤，底下装着几个灵活的小轮子。

“搞定！‘自动纺锤扫地机器人’一号机！”爱丽丝得意地给它注入启动魔力，“去吧！去寻找灰尘！追逐污渍！碾碎它们！”

那纺锤机器人“嗡”地一声启动，顶端的尖刺闪过一丝红光，然后猛地窜了出去！它果然开始疯狂地追逐地面上每一粒可见的灰尘，速度飞快，动作狂野，所过之处不仅灰尘没了，连地毯绒毛都被刮掉一层，还差点撞翻一个摆着花瓶的矮桌！

“呃……清洁力度好像有点过猛？算了，下次调低功率。”爱丽丝摸着下巴评价道，顺手又拿起一个看起来像头冠的金属圈。

“第二个，娱乐项目！”她眼睛更亮了，“那些沉睡的人，梦境肯定很无聊！给他们加点料！”她将头冠连接上几块记录水晶，里面刻满了她刚刚录好的各种吐槽金句和魔性笑声。

“‘梦境弹幕生成器’！试做型！让他们在梦里也能感受到我的关怀（和毒舌）！”她将这个头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楼下一位正在梦呓的大臣头上。

过了一会儿，通过特殊的水晶球视角，她看到那位大臣的梦境里——他正在梦里慷慨激昂地演讲，头顶突然飘过一行闪烁的魔法字体：【就这？台词功底不如我们村口大爷！】，紧接着又是一串【哈哈哈】【尬得我脚趾抠地】的弹幕。梦中的大臣表情明显变得困惑而憋屈。

“成功！效果拔群！”爱丽丝笑得直拍大腿。

“第三个，生活享受！”她又盯上了窗外那些蠕动的荆棘藤蔓。她伸出手，隔空摄取了几条细小的、相对无害的荆棘，然后用魔法将其软化、塑形、清洗、消毒……最后注入温度适宜的奶茶和糯糯的珍珠。

“‘荆棘藤蔓奶茶杯’！原生态！自带吸管（就是有点扎嘴）！尝尝！”她满意地喝了一口，味道居然还不错，就是吸的时候要小心别被小刺刮到舌头。

她兴致勃勃地拿着她的新发明，开始在城堡里进行“实地测试”。

于是，城堡里彻底“热闹”起来。

“嗡——哐当！咣当！”——这是纺锤扫地机器人正在疯狂追逐一只（沉睡中）老鼠路过碰倒椅子的声音。

“哈哈哈！尬飞了！”——这是戴着弹幕生成器的大臣在梦中发出的悲愤梦呓。

“吸溜……嘶！（被小刺扎到）”——这是爱丽丝一边溜达一边喝荆棘奶茶的声音。

甚至一只在花园里沉睡的猎犬，都被一个失控拐弯的纺锤机器人撞得翻了个身，在梦里“嗷呜”叫了一声，四条腿还抽搐着蹬了两下，真是“鸡飞狗跳”（虽然鸡也睡着了）。

城堡里一时间“生机勃勃”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（以及一点点混乱）。

爱丽丝玩得不亦乐乎，暂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搞出的“小”发明带来的乐趣中，把那个神秘捣蛋鬼和令人不安的监控事件忘在了脑后。

她测试得差不多了，抱着一堆需要改进的发明原型，心满意足地往回走，打算回她的观景台好好优化一下。

经过城堡那条挂着被她涂鸦过的国王肖像的长廊时，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自己的“杰作”。

脚步突然顿住了。

她猛地揉了揉眼睛，凑近了看。

没错！

在那幅被她画了猪耳朵和口水的、现任国王史蒂芬的肖像下方，那个她写着“本人已睡，勿扰，呼噜声似雷鸣”的注释旁边……

被人用同样风格的魔法颜料，添加了一行新的、歪歪扭扭的小字：

【你的发明很有趣。下次试试做个会自己打扫的茶杯犬？】

爱丽丝只觉得一股凉气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，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了头顶，让她头皮发麻！

这家伙……不仅能看到她在做什么，能往现实和梦里塞东西，能篡改远程监控画面……

现在，连她刚刚即兴搞出来的、仅限城堡内部使用的、甚至有些还没完全成功的“小”发明……

都知道了？！

而且还特么的……给出了产品反馈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