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闲提着一盒香气四溢的烤鸭缓步上楼,推门而入时,屋内已是一片温馨。范若若听到动静抬起头,瞧见他手中的东西,便忍不住问道:“哥哥,你怎么又买了一份烤鸭?我们不是已经点过了吗?”范闲的目光落在桌上,只见几道精致的菜肴整齐摆放在中央,其中正有一份油亮金黄、散发诱人香味的烤鸭。他唇角微扬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对范若若说道:“这可不是普通烤鸭,这是位‘姑娘’。”
范若若有些听不懂,但是她觉得哥说什么就是什么,赶忙招呼着范闲坐下来吃菜
范思辙在得知《红楼》乃范闲所著后,便萌生了与范闲合作、借《红楼》牟利的想法。在他噼里啪啦地算了一大笔账之后,范闲对这个弟弟的看法有了一些转变。“你这账是怎么算出来的?”范闲忍不住问道。范思辙一脸懵懂,觉得这不是很简单的嘛。两人还在交谈之际,忽听外面有人喊道:“我看《红楼》这本书从今日起就该被禁了。”
范闲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,范思辙就已经一边骂骂咧咧地下了楼,朝着那人而去,要与他理论。范闲察觉到滕梓荆神色有异,随后又从范若若口中得知,楼下那人气势汹汹之人正是郭保坤。范闲满心好奇地望向范思辙,问道:“范思辙与他也结了仇怨?”
范若若微微摇头,脸上尽是困惑。楼下的景象却让人心惊:范思辙被一个小厮死死钳制住手腕,那力道大得吓人。郭保坤冷笑着扬言要打断他一条手臂。眼看局势危急,范闲猛地抬手拦住了欲要下楼的滕梓荆。他动作迅捷,一个翻身跃出窗外,稳稳落下楼来。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,他已一脚踹飞那个小厮,将摇摇欲坠的范思辙揽住。
范闲不慌不忙地吐出几句嘲讽之词,字字如针,刺得郭保坤面红耳赤,那脸色活像煮熟的猪肝。这时,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从人群中缓步走出,他一边拍着手,一边大声称赞范闲言辞机敏、妙语连珠。范思辙低声向范闲介绍道,这位便是靖王之子。果然,世子李弘成微微一笑,目光扫过众人,朗声道:“既然诸位才思飞扬,不如赴我举办的诗会,届时一较高下,如何?”
范闲心中早已觉得今日之事必有蹊跷,定是有人布局。然而,眼下这局面却让他觉得饶有趣味。他伸手一把揽过李弘成的肩膀,微微低头,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笑意,压低声音问道:“这诗会,有烤鸭吃吗?”李弘成被问得一头雾水,满心疑惑地瞥了范闲一眼,却也坦然答道:“只要范公子喜欢,我自是可以安排妥当。”范闲朗声一笑,手掌轻轻拍了拍李弘成的肩膀,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与期待:“好,那我便去凑个热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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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歌带着王霸急匆匆地赶回家,刚坐下,王夫人便端上一杯茶水关切地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这么匆忙。”王霸略带遗憾地嘟着嘴说:“娘,姐姐给我买的烤鸭忘记拿回来了。”卿歌还未回过神来,王夫人看看他们俩,心里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不过看卿歌现在这般神情恍惚,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,于是轻轻摸摸王霸的脑袋,告诉她说等王启年下班后给她买一只烤鸭。
卿歌心中慌乱不已,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。她暗自思忖:“怎会如此之巧?还有这范闲,为何莫名其妙地盯着我瞧……”莫非自己脸上明晃晃地写着“穿越者”三个大字?可这显然不大可能啊。
卿歌在脑海中梳理着剧情的发展脉络,依稀记得接下来应该是范闲参加诗会的场景。他将凭借一首《登高》震撼四座,与二皇子展开初次对话,随后再次邂逅林婉儿……思忖至此,她心中稍安,料想即便自己与范闲相遇,大体也不会偏离既定轨迹。
此刻,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却见王夫人正满面忧色地注视着自己。卿歌勉强挤出一抹微笑,轻声宽慰道:“我没事,只是刚才遇见了个‘登徒子’,有些受惊罢了。”话虽如此,但她也说错吧,毕竟范闲方才确实有意拉住她来着。
王夫人轻叹一声,话语中透着几分后怕,“那些个地痞流氓简直厚颜无耻……仙玉生得美貌,怕是更会成为他们觊觎的目标。”卿歌静静地听着,心中却泛起了一阵阵暖意。
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,那股强烈的排斥与不安早已在王家这几日的相处中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安定和温暖。她原本在那个世界是个孤儿,自离开孤儿院后,便靠着写小说勉强糊口。她不得不承认,王夫人的关怀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的味道。倘若不是因为不愿深陷复杂的是非漩涡,她其实很愿意继续与王夫人她们相伴相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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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闲以合作书局的事堵住了范思辙的嘴,吩咐他们三人乘坐马车回家,切莫透露自己曾离开的消息。他在一个路口悄悄下了马车,随后便前往监察院。整个监察院弥漫着肃穆与杀气。范闲推开大门,面对阻拦之人,他从容地掏出腰间的监察院提司腰牌。那几人接过腰牌,反复查看,确认无误后才放行。范闲拉住其中一人,询问调查文卷应当找谁。那人指了个方向,范闲便朝着所指之处寻了过去。
到了目的地,范闲瞧见一人正坐在那儿写着什么。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,范闲轻咳两声,那人抬起头来,范闲定睛一看,竟是王启年。王启年也满是惊讶,“哎呀,范公子,你不会因那几本书就寻到这来吧。”随后他又开始编排自己的理由,说自己卖书也是迫不得已,家中妻子身患重病,女儿自幼体弱,还有个妹妹瘫痪在床需要照料,这才出此下策赚钱。范闲听后,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。然而,后来一位监察院的同僚招呼道:“王启年,你夫人让你下班带只烤鸭回去,说你闺女想吃了。”
范闲亦无意与他继续闲聊,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。他此行是为了调阅一份文卷,丁字五三四号文卷。王启年听后,面露犹豫之色,支吾着说这份文卷混杂在众多文卷之中,他得花费些时间去寻找,许诺明日将文卷送至范闲府上。范闲心中虽已看穿他不过是推诿之辞,却也无意点破,只是挥了挥手,便欲转身离去。然而,当他不经意间抬眼一瞥,整个人却如遭雷击,愣在了原地。
“秀色掩今古,荷花羞玉颜”
那令人倍感亲切的诗句,羁绊住了范闲前行的脚步。他抬起手,指尖直指那一句句镌刻在纸上的文字,嗓音微颤地询问:“这……是你作的?”他的目光中满是质疑,落在王启年身上,心中暗忖:难道这家伙是李白再世不成?
王启年顺着范闲手指的方向望去,见状连忙摆手澄清:“大人可别小瞧我了,就我这点儿墨水,哪能写出这般佳句,这诗啊,是我家妹妹的杰作。”他边说边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,似是怕被范闲误会自己有如此惊世之才却一直藏着掖着。
“你妹妹叫李白?”
王启年似乎没太明白范闲话里的意思,只是摇了摇头,说自己妹妹的名字叫仙玉。范闲听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似的,“仙玉”?这不就是“咸鱼”嘛!本来他还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李白再世之类的,现在他越发确信,写出那首诗的人肯定和自己一样,也是个穿越者。
范闲对那位从未谋面的老乡颇感兴趣。不过,如此唐突地提出想见王启年的妹妹,肯定会被扣上一顶不怀好意的帽子。再说,他也不是非去寻找这个老乡不可,他的“烤鸭姑娘”还不知从何找起呢……想到那个甜美的笑容,范闲心中更添几分惆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