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限城的空间如同一个患有癔症的巨兽内脏,在鸣女冰冷拨弦的操控下,永无休止地痉挛、扭曲、重组。上一秒脚下还是相对平稳的浮空平台,铺着榻榻米,边缘还挂着几缕断裂的棉线,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;下一秒,这片平台就可能突然塌陷成无底深渊,深渊中隐约传来恶鬼嘶哑的嚎叫,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里挣扎,又或者,一堵毫无征兆高速移动的、边缘锋利如刀刃的木质墙壁会猛地从侧面袭来,墙壁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褐色血迹,带着陈年的腐朽气息,狠狠将人拍向不可知的黑暗。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材的霉味、纸墨的淡香,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恶鬼腥臭——那是腐烂血肉与怨念混合的怪异气味,吸入鼻腔,便让人头晕目眩,胸口发闷,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。
鬼杀队残存的队员们,如同被投入这头巨兽消化道的渺小石子,瞬间就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和蜂拥而至的恶鬼浪潮冲散、分割。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瞬间瓦解,每个人都被迫独自面对眼前的危机,耳边只剩下恶鬼的嘶吼、空间扭曲的怪响,以及同伴偶尔传来的呼喊,却又被混乱的声响迅速掩盖。
“不要分散!向我靠拢!”炼狱杏寿郎的怒吼声在扭曲的空间中时断时续,像是被狂风撕扯的绸缎,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。他周身燃烧着熔金般的烈焰斗气,那火焰明亮而炽热,在这片昏暗混乱的空间里,如同最醒目的灯塔,指引着同伴的方向。每一次日轮刀的挥砍,都爆发出耀眼的光焰,刀刃划过空气,留下一道道金色的残影,将扑来的恶鬼焚烧殆尽——那些恶鬼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,身体迅速化为灰烬,散落在不断变换的地面上,却很快又被新的空间变动吞噬。但无限城的诡异在于,你刚清空一片区域,脚下的平台可能突然倾斜,周围的景象瞬间彻底改变,原本空荡荡的四周,下一秒就会有更多的恶鬼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涌出:有的从头顶倒悬的木质横梁上扑下,有的从地面裂开的缝隙中钻出,还有的甚至依附在移动的墙壁上,如同壁虎般快速爬行,伺机发动攻击。
“啧!烦死了!这鬼地方根本没法打!”宇髄天元华丽的锁镰舞得密不透风,银色的锁链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防护网,每一次抖动都带着强劲的力道,击碎了几只从头顶倒悬扑下的壁虎状恶鬼——那些恶鬼有着青绿色的皮肤,手指尖锐如利爪,口中还流着粘稠的绿色唾液,被锁镰击中后,身体瞬间四分五裂,污血溅满了宇髄天元的服饰。但他引以为傲的感知和音律节奏在这里完全失效,以往能通过空气震动预判敌人位置的能力,如今被空间乱流干扰得一塌糊涂,只能被动防御,看着周围不断变换的环境,心中满是烦躁。他那标志性的白色长发上沾了不少灰尘和血污,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变得有些狼狈,却依旧难掩眼底的锐利。
蝴蝶忍的身影如同白粉色的毒蝶,在移动的拉门和平台间轻盈穿梭,她的速度极快,裙摆飘动间,留下一道道淡紫色的残影。她手中的日轮刀小巧而锋利,精准地避开恶鬼的攻击,同时将浓缩的紫藤花毒素注入那些看起来较为强大的恶鬼体内——那些恶鬼往往体型更大,皮肤更坚硬,普通的刀伤难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,唯有紫藤花毒素能让它们瞬间失去行动力,身体逐渐僵硬、腐烂。但她的眉头始终紧锁,精致的脸上满是凝重,无限城的空间变换大大降低了毒素生效的效率:有时刚将毒素注入恶鬼体内,还没等毒素彻底发挥作用,周围的空间就突然变动,那只恶鬼便消失在视野中,再次出现时,要么已经恢复了行动力,要么已经被其他同伴斩杀,白白浪费了珍贵的毒素。“必须找到鸣女!否则我们会被活活耗死!”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急切,透过混乱的声响传到附近同伴耳中,却很快又被新的恶鬼嘶吼覆盖。
富冈义勇的水之呼吸快速进攻,水调割头!他沉默地挥刀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冰蓝色的眼眸却比以往更加冷冽,里面映着周围混乱的景象,以及同伴们浴血奋战的身影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保护大家,找到无惨。
甘露寺蜜璃的恋之呼吸范围广大,柔韧的粉色刀光如同长鞭,在空中划出优美而凌厉的弧线,清扫着大片的杂兵恶鬼。她的动作充满了力量与柔美,每一次挥刀,都能将数只恶鬼同时斩杀,那些恶鬼在粉色刀光下,身体如同被切割的纸张,瞬间断裂。她努力保护着实力稍弱的队员,每当看到有年轻队员陷入困境,便立刻冲过去,用刀光将恶鬼逼退,为队员争取喘息的时间。但她甜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体力的消耗远超平常——以往在正常的战场上,她还能通过调整呼吸来恢复体力,但在无限城不断变换的空间中,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,只能不停地挥刀、防御、救援,身体早已疲惫不堪。她那粉绿色的长发有些凌乱,沾在汗湿的脸颊上,却依旧挡不住眼底的坚定。
不死川实弥如同受伤的疯虎,完全不顾左肩崩裂的伤口——那里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,暗红色的血渍不断从绷带下渗出,顺着手臂流淌,滴落在地面上,留下一串串血印。他的风之呼吸狂暴而凌厉,绿色的刀光如同狂风般席卷四周,撕碎一切靠近的敌人。那些恶鬼无论从哪个方向袭来,都会被他的刀光瞬间斩断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他染的赤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,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恨意,每一次咆哮都带着对无惨、对赤鹏、对这片空间的愤怒:“滚出来!无惨!赤鹏!你们两个杂种给老子滚出来!”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,在混乱的空间中回荡,仿佛要将这片扭曲的天地都震碎。他不断地向前冲,试图突破恶鬼的包围,找到无惨的踪迹,哪怕左肩的伤口越来越痛,哪怕体力在快速消耗,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炭治郎、善逸、伊之助三人背靠背,组成一个小型的战阵,艰难地抵抗着周围不断涌来的恶鬼。炭治郎的日轮刀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,他的呼吸沉稳,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击中恶鬼的要害,同时还不忘留意身边善逸和伊之助的情况。他的鼻子努力分辨着方向和无惨的气息——那股属于无惨的、带着死亡与邪恶的气息,以往在任何地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,但在无限城混乱的空间里,这股气息被无数驳杂的恶鬼气息、空间扭曲产生的怪异气味所掩盖,变得模糊不清。他皱着眉头,鼻尖不断抽动,却只能捕捉到零星的、碎片化的气息,根本无法确定无惨的位置。“不行……气息太乱了!根本找不到正确的路!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,传给身后的善逸和伊之助,语气中满是无奈。
善逸一边尖叫一边挥刀,他的身体在恐惧中不断颤抖,双腿发软,几乎要站不稳,但手中的日轮刀却依旧本能地挥舞着,阻挡着恶鬼的攻击。偶尔,在极度的恐惧中,他会进入沉睡状态,金色的雷光瞬间从他周身爆发出来,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平常,日轮刀在雷光的包裹下,如同闪电般划过,瞬间斩落一两只恶鬼。但更多的时候,他都处于清醒的恐惧中,只能仓惶地躲闪,看着周围不断变换的环境和凶猛的恶鬼,心中满是绝望:“要死了要死了!这次真的要死了!这根本就是陷阱啊!”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,却又带着一丝不甘,即使恐惧,也没有放弃抵抗,手中的刀始终没有放下。
伊之助的野猪头套不断甩动,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,但从他紧绷的身体和狂乱的动作中,能看出他此刻的愤怒。他双手各持一把日轮刀,疯狂地劈砍着周围的一切——无论是扑来的恶鬼,还是移动的墙壁,甚至是脚下的平台,只要进入他的攻击范围,都会被他狠狠砍上几刀。他试图用蛮力斩开一条路,冲出恶鬼的包围,找到无惨,进行一场痛快的战斗。但往往砍中的只是不断移动的墙壁和空气,那些恶鬼如同幽灵般,在空间变换中不断出现在他的身后、侧面,让他防不胜防。“这地方会动!一点都不爽快!气死我了!”他的声音从野猪头套下传出,带着愤怒的嘶吼,每一次劈砍都更加用力,刀光也更加狂暴,却依旧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。
混乱!彻底的混乱!个体再强的力量,在这片被完全操控的空间里,也显得捉襟见肘,有力未逮。鬼杀队的队员们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战斗,却始终无法掌控战局,只能被动地应对眼前的危机。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,开始悄然侵蚀每个人的心防——有的队员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,眼中充满了恐惧;有的队员在不断的战斗中逐渐失去体力,动作变得迟缓;还有的队员看着周围永远不变的混乱景象,心中开始怀疑,他们是否真的能找到无惨,是否真的能赢得这场战斗。但即便如此,没有人选择放弃,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,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,继续在这片绝望的空间中奋战。
无限城深处·血肉王座间
与外面的混乱厮杀不同,这片区域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寂静”。没有恶鬼的嘶吼,没有空间扭曲的怪响,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,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,让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空间相对稳定,是一个无比广阔、由无数惨白骨骼和蠕动血肉构筑而成的巨大殿堂。地面是由层层叠叠的骨骼铺成,那些骨骼大小不一,有的像是人类的骸骨,有的则像是某种巨大怪物的骨头,它们相互交错、堆叠,形成了凹凸不平的地面,缝隙中还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,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。墙壁和穹顶则是由蠕动的血肉构成,那些血肉如同活物般不断收缩、膨胀,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粘液,偶尔会有细小的血管在血肉下跳动,如同一条条暗红色的小蛇。穹顶高悬,看不到尽头,只有一些巨大的、如同血管般搏动延伸的肉质管道从穹顶垂下,散发出暗红色的、不详的光芒,照亮下方的景象。这些光芒昏暗而诡异,将整个殿堂笼罩在一片暗红色的阴影中,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更加阴森恐怖。
殿堂的中央,是一个由无数扭曲人形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王座。那些骸骨姿态各异,有的双手高举,像是在痛苦地挣扎;有的身体蜷缩,像是在承受极致的痛苦;还有的面部扭曲,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哀嚎。它们相互缠绕、堆叠,形成了王座的底座和靠背,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血痂,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。王座之上,鬼舞辻无惨优雅地斜靠着,单手支颐,姿态慵懒却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。他穿着暗紫色的和服,和服的面料光滑而柔软,上面绣着精致的黑色花纹,花纹如同藤蔓般缠绕在和服上,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。他的肤色苍白如同月光,没有一丝血色,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。只有一双如同深渊血池般的猩红竖瞳,冰冷地俯视着下方,眼神中没有任何温度,只有一种对万物的漠视和残忍。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,如同实质的冰山,沉甸甸地压在整个殿堂之中,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凝固。站在他面前,哪怕是最强大的恶鬼,也会忍不住瑟瑟发抖,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鸣女跪伏在王座下方的阴影里,怀中抱着她的三味线,那三味线的琴身是由某种深色木材制成,表面光滑,琴弦则是银白色的,看起来精致而诡异。她低垂着头,长长的黑色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,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,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般一动不动。只有她的指尖偶尔极其细微地颤动一下,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动作,但每一次颤动,整个无限城的空间便随之发生一次剧烈的变动——外面的浮空平台会突然塌陷,移动的墙壁会改变方向,恶鬼的出现位置也会随之调整。她就像是无限城的心脏,用指尖的动作操控着整个空间的运转,却又如同无惨的傀儡,没有任何自主意识,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无惨的命令。
而就在王座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,两道人影正在激烈交锋!他们的战斗打破了殿堂的寂静,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。
是赤鹏和魈!
他们似乎一路从外围打到了这里,身上都带着明显的伤痕。赤鹏的赤发被削断了几缕,凌乱地贴在脸颊上,脸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,血痕还在不断渗出鲜血,顺着脸颊流淌,滴落在地面的骨骼上,发出“滴答”的声响。但他青碧色的竖瞳却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兴奋,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,仿佛这场战斗让他无比愉悦。赤红的火焰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他周身,那火焰明亮而炽热,将他的身体笼罩在一片红色的光晕中,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焚尽一切的狂野和不顾后果的狠厉——他的拳头被火焰包裹,每一次挥出,都带着呼啸的风声,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燃;他的脚踢也充满了力量,火焰随着他的动作飞溅,落在地面的骨骼上,让骨骼瞬间燃烧起来,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他狂笑着,笑声沙哑而疯狂,不断试图突破魈的防线,冲向王座上的无惨,仿佛无惨的性命是他唯一的目标。
“滚开!别挡老子的路!无惨的头是老子的!”赤鹏的声音充满了狂傲和杀意,每一个字都带着火焰的灼热,在殿堂中回荡。他的攻击越来越猛烈,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,甚至不惜用身体去承受魈的攻击,只为了能更靠近无惨一步。他的赤发在战斗中飞舞,青碧色的竖瞳死死盯着王座上的无惨,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。
魈的状态则更加诡异。他金色的眼眸中,理智与业障的猩红疯狂交织闪烁,如同风中残烛,时而明亮,时而昏暗。明亮时,眼中充满了冷静和坚定,动作精准而凌厉;昏暗时,眼中则充满了疯狂和杀意,动作变得狂暴而混乱。他的乌木口枷上的裂痕越来越多,细小的裂纹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在口枷表面,似乎随时都会彻底崩碎。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战斗撕裂,露出了布满伤痕的身体,那些伤痕有的是新添的,还在不断渗血;有的则是旧伤,早已结痂,却又在战斗中被再次撕裂。他的周身环绕着青黑色的业火,那火焰冰冷而诡异,与赤鹏的炽热火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每一次燃烧,都仿佛在吞噬周围的一切生机。
他既要抵挡赤鹏那同源却又充满恶意的攻击——赤鹏的火焰与他的业火有着相似的本源,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属性,每一次碰撞,都会产生剧烈的能量爆发,让他的身体承受巨大的冲击;又要分神抵抗无惨那无处不在的、试图侵蚀他心智的冰冷威压——无惨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毒素,不断钻入他的脑海,试图摧毁他的理智,让他陷入疯狂;还要压制体内那因接近无惨而彻底沸腾暴走的业障——业障如同失控的野兽,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,让他的身体承受着极致的痛苦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。他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跳舞,每一步都惊险万分,随时都可能坠入疯狂的深渊。
“赤鹏……停手……你的方法……是错的!”魈从口枷下挤出破碎的声音,声音沙哑而微弱,却带着一丝坚定。他猛地挥出拳头,青黑色的业火在拳头上凝聚,与赤鹏的赤红火焰狠狠碰撞,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!两股能量相互冲击、侵蚀,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骨骼和血肉震得粉碎,暗红色的液体飞溅,整个殿堂都为之震颤。
“错?只要能宰了他!什么方法都对!”赤鹏根本听不进去,他的眼中只有杀死无惨的执念,攻势越发凶猛,甚至不惜以伤换伤——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,让魈的业火击中自己的肩膀,同时趁机将火焰凝聚在指尖,狠狠刺向魈的胸口。青碧色的竖瞳里只有王座上那个身影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,只有杀死无惨这一个目标。“滚开!”他再次怒吼,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杀意,试图将魈彻底击退。
无惨端坐在王座上,如同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。他猩红的眼眸饶有兴致地在那两个纠缠厮杀的身影上来回移动,目光在赤鹏癫狂的神情上稍作停留,随即又落向魈——尤其是魈那不断在理智与疯狂间切换的状态,以及他身上那沸腾的、带着千年怨念的业障之力。那股力量不同于恶鬼的血鬼术,也不同于人类的呼吸法,带着一种毁灭与赎罪交织的诡异气息,竟让他这位活了千年的恶鬼始祖都生出了几分“兴趣”。
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骸骨扶手,指节苍白,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。暗红色的光线落在他脸上,将他俊美的轮廓勾勒得愈发阴冷,嘴角偶尔会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,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崩坏的艺术品。
“真是……有趣的景象。”无惨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,如同大提琴的最低音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毒液,滴落在殿堂的寂静中。“同源的双子,为了取悦吾,或者说……为了争夺杀死吾的‘荣耀’?而自相残杀。”他微微抬起苍白的手指,指尖划过空气,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残影,“赤鹏,你的‘投诚’表演,拙劣但足够有趣——假装被仇恨驱使,实则想独占杀死我的功绩,这点心思,在我眼中如同孩童的把戏。至于你……魈,你体内那名为‘业障’的力量,似乎比赤鹏的火焰……更让我感兴趣。”
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,精准地钻入魈的脑海,试图加剧他精神的混乱。同时,一股更加庞大、更加冰冷的意志威压,如同无形的巨山,轰然压向魈!那股威压中蕴含着千年的杀戮与黑暗,仿佛要将魈的理智彻底碾碎,让他沦为业障的傀儡。
“呃啊——!”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身体猛地一滞,膝盖不受控制地微微弯曲,双手撑在地面的骸骨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眼中的猩红瞬间暴涨,几乎要将金色的理智完全吞噬,周身的业障黑火也不受控制地爆燃起来,火焰高度瞬间攀升,如同黑色的火柱,甚至将靠近的赤鹏都逼退了几步——赤鹏脸上的狂热稍退,青碧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警惕,他能感受到这股业火中蕴含的毁灭之力,比之前更加狂暴。
“啧!”赤鹏青碧色的竖瞳一眯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——他本想趁魈被无惨威压干扰时突破防线,却没想到魈的业火会突然爆发。但这丝烦躁很快又被狂野覆盖,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,赤红的火焰再次在周身凝聚,比之前更加炽热,“老怪物!少在那里挑拨离间!你的命是老子的!”他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,拳头带着焚天煮海的气势,直砸魈的面门!
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隆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爆发!殿堂一侧那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墙壁猛地炸开一个大洞!碎裂的骨骼与血肉如同炮弹般飞溅,暗红色的液体洒满了周围的地面。紧接着,灼热的烈焰、凌厉的风刃、冰冷的刀光、紫色的毒雾、粉色的恋刃……各种呼吸法的光芒交织着爆发开来,如同一场绚烂却致命的烟火,瞬间照亮了殿堂的阴影角落!
炼狱杏寿郎、不死川实弥、宇髄天元、蝴蝶忍、富冈义勇、甘露寺蜜璃!以及紧随其后的炭治郎、善逸、伊之助!
他们竟然突破了无限城外围的重重阻隔和空间陷阱,硬生生杀了进来!
显然,这个过程绝不轻松。每个人都浑身浴血,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裂,沾满了恶鬼的污血与自身的鲜血,甚至能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。炼狱杏寿郎的炎柱羽织破损严重,原本鲜艳的红色变得暗淡,边缘还燃烧着未熄的火星,他的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,却依旧死死握着日轮刀,熔金般的斗气虽然不如之前炽烈,却依旧坚定。不死川实弥左肩的伤口比之前更加严重,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,变成了深褐色,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,他的风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,但赤红的眼睛依旧燃烧着怒火,手中的日轮刀握得更紧。
宇髄天元华丽的金色长发沾了不少灰尘和血污,原本精致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,左脸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额头延伸到下颌,还在渗血,但他的刀依旧舞得凌厉,眼神中的狂傲丝毫未减。蝴蝶忍的白色裙摆被撕裂了大半,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抓痕,她的呼吸略显紊乱,手中的日轮刀上还残留着紫藤花毒素的淡紫色痕迹,却依旧保持着警惕,目光快速扫过殿堂的每一个角落。
富冈义勇他的右肩被恶鬼的利爪抓伤,伤口处粗略包扎了一下,水蓝色的眼眸依旧冰冷,却多了几分看到无惨后的锐利。甘露寺蜜璃的粉色长发有些凌乱,沾在汗湿的脸颊上,她的胸前有一道浅浅的伤口,虽然不深,却也在渗血,她的恋之呼吸光芒比之前暗淡了几分,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防御姿态,保护着身后的炭治郎三人。
炭治郎、善逸、伊之助三人更是气喘吁吁,几乎到了极限。炭治郎的日轮刀上布满了缺口,左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,他的鼻子因为长时间分辨气息而变得红肿,却依旧在努力捕捉着无惨的气息。善逸的双腿发软,几乎要站不稳,他的金色雷光只剩下微弱的闪烁,脸上满是恐惧,却还是紧紧握着日轮刀,不敢有丝毫放松。伊之助的野猪头套被打碎了一角,露出了他满是汗水和血污的额头,他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握刀而微微颤抖,双刀上也布满了裂痕,却依旧保持着战斗姿态,野猪头套下的眼睛瞪得通红。
但他们的眼神,却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刀锋,锐利、坚定、充满了不惜一切的决绝!哪怕身体早已疲惫不堪,哪怕伤口疼痛难忍,哪怕面对的是最强大的恶鬼始祖,他们眼中也没有丝毫退缩,只有杀死无惨、结束这场千年悲剧的决心!
“无惨——!!!”不死川实弥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,充满了刻骨的仇恨,他第一个锁定了王座上的身影,完全不顾自身的伤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