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限城的诡异空间如同一个巨大的、不断蠕动的胃袋,将鬼杀队残存的队员们一股脑地吞了进去。
前一秒,他们还在锻刀村那片冒着黑烟的焦土上,被绝望和悲愤淹没;后一秒,天旋地转,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、碎裂,又被强行拼凑成完全陌生的模样!脚下是倾斜的、不断移动的榻榻米平台,四周是无数扇自行开合、通向未知的纸拉门,头顶是望不到尽头的、由木质结构和浮空灯笼构成的诡异穹顶。
“怎么回事?!” 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!” “小心!地面在动!”
惊呼声、刀刃出鞘声、以及因突然的空间转换而产生的慌乱脚步声瞬间响起。炼狱杏寿郎第一时间将日轮刀横在身前,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扫视着这完全违背常理的环境。“保持警惕!是无惨的巢穴——无限城!”他洪亮的声音试图压下众人的慌乱。
不死川实弥捂着剧痛的左肩,龇牙咧嘴地稳住身形,赤红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四周,充满了暴戾的警惕。“那个混蛋……把我们都弄进来了?!”
宇髄天元华丽的锁镰已经握在手中,他试图感知空间的规律,却发现毫无头绪:“麻烦大了,这鬼地方根本找不到方向!”
蝴蝶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炭治郎和祢豆子木箱旁边,紫藤花般的眼眸冰冷:“看来,无惨是打算在这里将我们一网打尽。”
炭治郎紧紧握着日轮刀,鼻子剧烈抽动,试图分辨空气中混杂的无数气息——无惨那令人作呕的冰冷威压、鸣女拨动琴弦留下的细微空间波动、以及……“魈先生的气息!还有赤鹏先生的!他们也在里面!而且……在移动!很快!”
话音未落,前方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平台突然扭曲,两道身影如同失控的火车般狠狠撞破数道纸拉门,翻滚着砸到众人不远处!
正是魈和赤鹏!
他们显然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空间转移,显得有些狼狈。魈的乌木口枷上多了几道裂痕,呼吸急促,金色的眼眸里怒火与警惕交织。赤鹏的赤发更加凌乱,嘴角挂着血丝,青碧色的竖瞳却燃烧着更加兴奋和狂野的光芒。
“你们两个混蛋!”不死川实弥一看到他们,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,也顾不上伤势,提起日轮刀就要冲上去!
“风柱!等等!”炼狱杏寿郎一把拦住他,目光却死死盯着魈和赤鹏,“先搞清楚状况!”
赤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,看到严阵以待的鬼杀队众人,非但没害怕,反而咧嘴笑了起来,露出沾血的尖牙:“哟?都来了?正好!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了!这破地方开派对倒是挺宽敞!”
“赤鹏!”魈的声音透过裂开的口枷,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,“你刚才说的话!再说一遍!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“干什么?”赤鹏夸张地摊开手,青碧色的竖瞳扫过所有人,最后落在魈身上,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,“老子说的还不够明白吗?当然是干掉无惨啊!”
“放屁!”不死川实弥破口大骂,“你当他妈的帮凶!透露总部位置!害死主公大人!毁了锻刀村!现在跟老子说你要干掉无惨?!你骗鬼呢!”
“骗?”赤鹏嗤笑一声,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“老子需要骗你们?老子是光明正大地去投诚!献上投名状!取得那个老怪物的信任!不然怎么接近他?怎么找机会砍下他的狗头?”
他看向魈,眼神变得复杂起来,有嘲讽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:“还有你,小木头。老子故意刺激你,跟你打,把你引到这无限城深处,不也是想着……万一老子失手了,你还能接着干?咱们俩,总得有一个能成功吧?”
魈愣住了,金色的眼眸中怒火渐渐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:“你……你从一开始就……”
“不然呢?”赤鹏打断他,语气变得有些烦躁,仿佛不愿意深究这个话题,“真以为老子闲得蛋疼,喜欢跟你们玩过家家?老子他妈也想有未来!老子不想永远烂在那个轮回里!那个‘祂’说了,只要干掉无惨,就能摆脱这该死的命运!凭什么只有你能回去?老子也要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:“所以!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子先下手为强!抢在你前面干掉无惨!至于过程中死几个人……”他青碧色的竖瞳扫过炼狱、不死川等人,语气变得冰冷而理所当然,“……有什么大不了的?只要能弄死无惨,牺牲掉整个鬼杀队又算得了什么?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?美其名曰为了无惨消失牺牲几个人并不算过分!”
这番赤裸裸的、将人命视为筹码的言论,让所有听到的鬼杀队成员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!
“你这个疯子!”蝴蝶忍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。
“不可理喻!”宇髄天元握紧了锁镰。
炼狱杏寿郎熔金般的左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:“就为了你所谓的‘未来’,你就可以背叛同伴?践踏生命?!这种未来,有什么意义!”
“意义?”赤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!至于怎么活,用什么代价换,老子不在乎!”他猛地指向魈,“就像他!守护了璃月几千年,业障缠身痛苦不堪,他得到什么了?一声谢谢?值得吗?还不如像老子这样,为自己活!”
“你闭嘴!”魈猛地喝道,金色的眼眸中情绪剧烈翻涌。他看着赤鹏,这个与他同源却又走向极端疯狂的“自己”,心中五味杂陈。有愤怒,有不解,有悲哀,甚至……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被戳中痛处的震颤。
就在这时,无限城的空间再次剧烈波动起来!鸣女的琴声变得急促而充满杀意!显然,无惨并不打算给他们太多“对账”的时间。
“啧,烦人的婆娘!”赤鹏青碧色的竖瞳一凛,看向魈,突然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:“小木头,别忘了老子教你的,对付这种空间把戏,得比它更疯!”说完,他不等众人反应,猛地转身,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,朝着波动最剧烈的方向冲去!
“站住!”不死川实弥怒吼着想追,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木质墙壁挡住去路!
无限城的围攻,开始了!
无数形态怪异、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恶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!扭曲的空间结构让它们的攻击神出鬼没!
“准备战斗!”炼狱杏寿郎大吼一声,日轮刀燃起烈焰,率先迎向敌人!
混乱的战斗瞬间爆发!火焰、雷霆、风刃、虫毒、冰霜……各种呼吸法的光芒在诡异的空间中绽放!
魈站在原地,赤鹏最后那句话和那双青碧色的竖瞳里一闪而过的、复杂到极致的情绪,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。他看着陷入苦战的鬼杀队众人,又看向赤鹏消失的方向,猛地一咬牙,业障的力量再次涌动,身影如同离弦之箭,也朝着那个方向冲去!
无论如何,无惨必须死。 但绝不是以牺牲所有同伴为代价! 赤鹏……这条路,你走错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