例外

开出几公里后，确认没有追兵，沈奕杉才将车速降到正常。她的脸色苍白，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，肩头的血迹已经浸透了半边衬衫。

“你需要去医院。“池雨岚担忧地说。

“不能去。“沈奕杉摇头，“陈志明肯定会监控各大医院。安全屋有医疗箱，我能处理。“

后座的小雨突然小声啜泣起来：“对不起...都是因为我...“

“不是你的错。“池雨岚转身安慰她，“你妈妈很勇敢，她保护了很重要的证据。“

小雨擦了擦眼泪：“那个陈总...他说妈妈和池阿姨一样，都是不知好歹的女人...“

池雨岚浑身一僵：“池阿姨？“

“嗯，他说...说你和妈妈都爱多管闲事，跟你妈妈当年一样...“小雨困惑地抬头，“你认识我妈妈很久了吗？“

沈奕杉和池雨岚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池雨岚的母亲已经去世五年，如果陈志明认识她，那意味着...

“小雨，陈总还说了什么关于池阿姨的事吗？“沈奕杉轻声问。

女孩想了想：“他说...说池阿姨当年要不是多嘴，现在还能活着...“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话，赶紧捂住嘴，“对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...“

池雨岚如坠冰窟。她母亲官方死因是心脏病突发，但如果陈志明暗示...

“深呼吸。“沈奕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，“先回安全屋，然后我们慢慢理清这些事。“

回到安全屋后，沈奕杉坚持先安顿小雨休息。女孩很快在客房的床上睡着了，显然已经精疲力尽。池雨岚找出医药箱，帮沈奕杉处理肩伤。

“只是皮肉伤。“沈奕杉咬牙忍着酒精的刺痛，“子弹擦过去了，没留在里面。“

池雨岚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，手指不时碰到沈奕杉的皮肤。即使在疼痛中，律师的体温依然偏高，像她内心燃烧的那团火。

“你刚才...在仓库里...“池雨岚犹豫着开口，“那些动作不像普通律师会的技能。“

沈奕杉沉默了一会儿：“法学院毕业后，我在以色列待过两年。民间安保组织，专门保护受迫害的女性。“她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学了一些实用的东西。“

池雨岚突然明白了那些伤疤的来历。她轻轻抚过沈奕杉肩头那道旧伤：“这也是...？“

“巴勒斯坦边境，救一个差点被荣誉处决的女孩。“沈奕杉简短地说，然后转移话题，“关于你母亲...“

池雨岚的手停在绷带上：“我一直以为她是自然死亡。但如果陈志明...“

“我们会查清楚。“沈奕杉转过身，直视池雨岚的眼睛，“我保证。“

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，在沈奕杉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。池雨岚突然发现两人的脸靠得很近，近到能数清沈奕杉的睫毛，能感受到她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呼吸。

沈奕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，但她没有后退。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引力，让这个瞬间无限延长。

“沈律师...“池雨岚轻声唤道。

“叫我奕杉。“律师的声音异常柔和，“私下里。“

“奕杉...“这个名字在池雨岚唇齿间流转，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密感。

就在这微妙的气氛即将转化为某种更明确的行动时，小雨在隔壁房间的啜泣声打破了宁静。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。

“我去看看她。“池雨岚匆忙起身，但在门口又停下，“谢谢你...为今天的一切。“

沈奕杉只是轻轻点头，但她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温柔。当池雨岚离开后，她缓缓抬手，触碰自己刚刚被包扎好的肩膀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池雨岚指尖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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