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龙寺之行后的日子，像被撒了蜜糖的云朵，轻盈又甜蜜。每天放学后的体育馆成了两人的专属战场，羽毛球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，落地时总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。吴天宇扣球时带起的风常常掀乱白若曦的马尾，她却总能在最后一刻将球救起，得意地朝他挑眉：“说好的手下留情呢？”
这天傍晚，夕阳把教室染成橘红色。吴天宇抱着习题集走到白若曦桌前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封皮：“这道导数题，我试了三种解法都不对。”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懊恼，耳尖在夕阳下泛着微红。
白若曦接过本子，铅笔写的解题步骤密密麻麻。她抽出草稿纸，笔尖沙沙作响：“你看，这里求导时忽略了复合函数的链式法则。”她一边讲解，一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重点，侧脸在余晖中镀上一层柔光。吴天宇听得入神，忽然发现她睫毛投在眼下的影子，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。
“懂了吗？”白若曦抬头时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底的星光。吴天宇慌忙后退半步，撞翻了桌上的水杯。清水在桌面上蜿蜒，浸湿了他刚写的笔记。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他手忙脚乱地抽纸巾，却越擦越乱。白若曦笑得直不起腰，抓起相机记录下他涨红的脸：“吴同学，你这补救措施比错题还精彩。”
第二天，吴天宇的课桌上多了盒草莓味的橡皮擦，旁边压着张字条：“赔你的相机包，还有——救命之恩，无以为报，只能请你喝奶茶了。”落款画着个举着羽毛球拍的小人。
午休时，白若曦盯着吴天宇的课堂笔记出了神。他的字遒劲有力，每个笔画都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，和自己潦草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。“教我写字好不好？”她突然凑过去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你看，同样是记笔记，你的像书法作品，我的像鬼画符。”
吴天宇转着钢笔轻笑：“我凭什么教你？”
“吴天宇！”白若曦瞪大眼睛，“是不是好兄弟了？兄弟之间这点忙都不帮？”她故意拉长尾音，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。
吴天宇无奈地投降：“行行行，怕了你了。不过练字可没那么容易，你得每天交作业。”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字帖，扉页上“颜勤礼碑”四个字力透纸背，“从笔画开始练，先写一百遍横。”
当晚，白若曦趴在书桌上，握着钢笔的手却不听使唤。写出来的横不是歪歪扭扭，就是像蚯蚓在纸上爬行。她拍了张照片发给吴天宇：“这哪像字，明明是心电图！”
很快收到回复：“明天带过来，我现场指导。”配图是个举着教鞭的卡通小人。
第二天课间，吴天宇把白若曦拉到教室角落的空桌前。他抽出一张宣纸，笔尖蘸满墨汁：“看好了，起笔要藏锋，行笔要稳，收笔要回锋。”他的手腕灵活转动，黑色的线条在纸上流淌，像山间的溪流般自然流畅。
“轮到你了。”他把笔递给白若曦，却没松开手。两人的手指隔着笔杆相触，白若曦感觉心跳漏了一拍。在他的辅助下，笔尖缓缓在纸上移动，写出的横总算有了些模样。
“不错，有进步。”吴天宇笑着抽回手，却不小心蹭到了白若曦的手背。两人同时红了脸，尴尬地别开视线。
此后的每天放学，教室里都能看到这样的画面：吴天宇站在白若曦身后，微微俯身纠正她的握笔姿势；白若曦皱着眉头练习，时不时抬头向他求助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，把并排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有次白若曦写得太入神，鼻尖沾了墨点都没察觉。吴天宇忍俊不禁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：“小糊涂蛋。”他的动作很轻，呼吸扫过白若曦的额头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。
白若曦愣住了，心跳快得像擂鼓。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很响，她慌忙低头写字，却把笔画写得歪歪扭扭。吴天宇看着她通红的耳朵，嘴角不自觉上扬，继 续一本正经地指导：“注意中锋用笔。”
日子就在这样的相处中悄然流逝。白若曦的字渐渐有了起色，作业本上工整的字迹常被老师当成范例展示。而每当她写出满意的字，吴天宇总会变魔术般掏出颗水果糖：“奖励进步之星。”
他们谁都没说破，那些缠绕在笔尖的时光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，织成了比友情更柔软的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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