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时,“昭愿花时”后院的木桌上火锅正冒着蒸腾的热气。
余昭愿将最后一盘肥牛摆上桌,小鹿已经迫不及待地涮起了毛肚,杨师傅则沉默地调着蘸料。
风铃突然响起,余昭愿看向店内,看见汪顺站在门口。
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灰色运动裤,头发还有些湿,显然是刚结束训练就赶来了。手里拎着一个纸袋,隐约露出几瓶饮料的轮廓。
他晃了晃纸袋。
汪顺“我带了饮料,冰镇的。”
汪顺朝院子走去,小鹿立刻跳起来,接过他手里的袋子,比划着让他坐下。
汪顺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余昭愿身上,从她挽起的头发,到围裙下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腕。
余昭愿“坐吧。”
余昭愿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,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。
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,麻辣鲜香的气息弥漫在四周,汪顺接过余昭愿递来的碗,指尖不经意相触,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手。
余昭愿“你的肩…”
余昭愿注意到他活动右臂时微微蹙眉。
汪顺“没事,今天强度不大。”
汪顺夹了片肥牛放进她碗里。
汪顺“这个熟了,多吃点。”
小鹿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突然用手肘捅了捅杨师傅,比划道:
小鹿(手语:他们俩好奇怪。)
杨师傅瞥了一眼,难得地勾了勾嘴角,给小鹿夹了块虾滑作为回应。
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名字上。小鹿询问:
小鹿(手语:昭愿姐的名字很好听,余生昭昭如愿,是谁取的呀?)
余昭愿“我妈妈,我的名字,昭昭如愿,岁岁安澜。”
汪顺“昭昭...”
汪顺轻声重复,像是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的韵律。他的声音很低,却让余昭愿的筷子顿在半空。
桌上突然安静下来,连小鹿都停下了涮肉的动作。
汪顺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,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。他放下筷子,直视余昭愿的眼睛:
汪顺“可以这样叫你吗?”
火锅的白雾在他们之间袅袅升起,模糊了余昭愿泛红的脸颊。她低头拨弄碗里的金针菇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小鹿突然把脸埋进杨师傅肩头,肩膀一抖一抖的——她在偷笑。杨师傅无奈地摇摇头,往她碗里又夹了块肉。
汪顺“那...昭昭…”
汪顺的声音带着试探的柔软。
汪顺“下周我们队里有个开放日活动,你要不要...”
余昭愿“好。”
余昭愿没等他说完就答应了,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急切,连忙补充:
余昭愿“我是说,如果小鹿和杨师傅也想去的话...”
小鹿立刻举起双手比划:
小鹿(手语:我去!)
杨师傅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:
杨师傅“看看现在的训练方法,也好。”
窗外的夜色渐深,路灯一盏盏亮起来。
汪顺悄悄在桌下碰了碰余昭愿的手背,像是一个无声的约定。余昭愿没有躲开,任由他的指尖在那里停留了半分钟,才假装去拿调料瓶。
这一刻,所有的试探与悸动都有了答案,像花瓣一片片舒展,终于露出最柔软的花蕊。
汪顺“昭昭。”
汪顺又唤了一声,这次带着笃定的温柔。
余昭愿抬眸看他,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温暖的灯光和一个人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