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运集训进入最后冲刺阶段,汪顺的日程表被切割成以分钟为单位的碎片。
但无论多忙,他的手机相册里总会准时出现一段视频通话请求——下午13:00整,余昭愿的花店午休时间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
游泳馆的休息区,汪顺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,T恤随意地套在身上。
他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,确保背景不会露出训练场的敏感区域,然后接通了视频。
屏幕那端,余昭愿正坐在“昭愿花时”的操作台前,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蓝色绣球。
余昭愿“嗨,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啦?”
她放下手中的花剪,嘴角微微上扬。
汪顺“朱导开恩,给了二十分钟休息。”
汪顺压低声音,往角落里又挪了挪。
汪顺“店里就你一个人吗?昭昭。”
余昭愿将镜头转向角落,小鹿正趴在桌上小憩,脸颊压着一本摊开的花艺杂志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曲奇。
余昭愿“还有小鹿呢,她昨晚熬夜准备聋哑学校的花艺课教案。”
余昭愿的声音轻柔,怕吵醒熟睡的女孩。
余昭愿“你肩膀怎么样?”
汪顺转了转右肩:
汪顺“好多了,队医新配的药膏很管用。”
余昭愿“我让杨师傅又找了些草药,周末给你送去。”
汪顺“别,我周六下午有空,去店里拿
汪顺看了眼时间,恋恋不舍道:
汪顺“马上要下水了。”
余昭愿点点头,突然凑近镜头,轻轻吻了一下屏幕:
余昭愿“加油。”
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汪顺的耳根瞬间发烫。他正想回应,身后突然传来潘展乐的怪叫:
潘展乐“哎哟!汪顺你脸怎么红得跟泳帽似的!”
视频里的余昭愿笑出了声,汪顺手忙脚乱地挂断通话,转身一个锁喉把起哄的队友制住。
泳池边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,连严肃的朱导都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周三下午,风铃突然急促地响了三声——这是她和小鹿约定的“汪顺来了”的暗号。
抬头看去,汪顺果然站在门口,身上还穿着国家队训练服,手里拎着一个运动包。他的头发半干,显然又是刚冲完澡就赶来了。
余昭愿“怎么这个点来了?”
余昭愿擦了擦手上的水渍。
汪顺“去体育局开会,顺路。”
汪顺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。
汪顺“队里新请的营养师做的低糖点心,据说很适合下午茶。”
汪顺看了眼手表,歉意地说:
汪顺“我得走了。”
余昭愿趁四下无人,飞快地整理了一下他歪掉的衣领:
余昭愿“别太累。”
汪顺捉住她的手腕,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轻吻:
汪顺“周六见。”
周五晚上,余昭愿收到一个同城快递。
拆开层层包装,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,盒中静静躺着一条水滴手链,小巧的银质水滴,内部封存着真正的蓝色勿忘我花瓣。
【看到它想起你的眼睛,就买下来了。——S】
余昭愿将手链戴在腕上,对着镜子轻轻抬手端详。
垂落的水滴随着手腕的动作微微晃动,里面的花瓣仿佛悬浮在时光中的标本,永远保持着最美好的姿态。
她拿起手机,拍了一张戴着水滴手链的手腕特写发给汪顺:
余昭愿【很漂亮,谢谢。】
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持续了很久,最后只回了一个简单的爱心表情。
余昭愿几乎能想象到他对着屏幕绞尽脑汁想情话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周六清晨,汪顺如约而至。
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,手里却捧着一个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粉色礼物袋。
余昭愿“这是什么?”
余昭愿好奇地探头。
汪顺神秘地笑笑,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偶,一只戴着泳帽的小海豚,右耳处别着一个迷你助听器。
汪顺“队里小队员送的,说祝我们百年好合。”
他有些不好意思。
余昭愿接过玩偶,发现助听器是可以活动的,做工精细得令人惊叹。她突然意识到什么:
余昭愿“等等,全队都知道我们的事了?”
汪顺“差不多吧。上次视频通话后,潘展乐那小子跟个大喇叭似的到处宣传。”
余昭愿把脸埋在海豚玩偶里,耳尖红得像窗外的玫瑰。小鹿在一旁捂嘴偷笑,被杨师傅敲了下脑袋。